晓北望的爸爸和爷爷做为男人,是必须出席丧事的。他妈和他奶倒是可以在家里不去,司妈妈也不必去,她还把嫂子和她妈都接过来了。
“谢天谢地!”司雨寒从没这么庆幸过,以前小时候不懂事还为不能祭祖哭过,现在倒是觉得不去也不坏。司妈妈就从没可惜过。
晓妈妈和晓奶奶也跑得很快,行李都不用带就来了。司妈妈还担心了下:“他们俩在家怎么吃饭?”
晓爷爷和晓爸爸是肯定不会做饭的,两人连水都不会烧。
“泡泡面就行了!给饮水机换水他们肯定会。”晓妈妈痛快的说,饮水机就能烧热水,饿了就吃泡面嘛,泡面超市里就有。饿不死的。
司雨寒才知道村里这段时间有了不少流言,说有恶鬼的,有凶煞的,还有说新给他们圈的这个地方,风水不好,才老是死人,还有说村口的路修的不好,y字型,剪刀路啊,专门断头的!
所以村里的人都在往外跑,差点来办丧事的人都凑不齐。
——总要有人抬棺啊。
还是村长出力又出钱,说当天来抬的,一个人给一万!后来见人还是少,提到两万!再加上丧家给的好处费,一个人当天多的能拿五六万。
晓爸爸和晓爷爷倒不是为钱留下的,虽然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他们都是这个村的“老人”,属于祖坟在此的人,跟后迁来的人不同。这个村到现在也更新换代好几回了,有的人家才迁过来两代,都是当年促生产时给合并到一起的<divclass="contadsr">。
所以他们走不掉。
“后来呢?葬事办得怎么样?”秦青问晓北望。
晓北望的脸色有点泛青,“……还行吧,听说是挺顺利的。”他说完伸头看看外面艳阳高照的天空。
因为办丧事那几天,他在这边是大太阳天,可听爸爸说,村里是阴天,刮得风都睁不开眼睛。
“一会儿刮西风,一会儿刮北风,邪得很。”晓北望说。
“那就是西北风嘛。”秦青乐观的说。
“春天怎么会不刮风?”司雨寒也说。
晓北望犹豫了一下,虽然还是一脸担忧,但脸色不像刚才那么难看了。
她们俩这么说是因为,好像晓北望已经快被吓破胆了,具体事例就是:他现在穿了一身红。红t,红裤子,红鞋,内裤当然也是红的。
跟他坐一块有点丢人……
但也从侧面反应了他的内心世界:快吓劈叉了。
秦青也见识到了普通人在这种事情上的承受能力,为了不把人给吓出个好歹来,她和司雨寒最近拼命的安慰他。
关于村里的事,她也尽量不问他了,就算他要说,她也都能用科学的解释来带过去。就像刚才。
那个丧事办得还算顺利。火盆没有熄,虽然据说被风给刮的火苗一直在闪。
“火一直是蓝色的……”晓北望说,这个颜色是不是不太对?
“固体酒精?”秦青说,“火锅店用的那种。”
“野营用的那种吧?风吹不灭,那个神婆肯定不能让火灭啊,火灭了她唱什么?”司雨寒说。
捧着照片的各家出的男丁走得也挺顺利,没人摔倒,也没人迷路。
“不过西瓜他爸差点把照片摔了……”晓北望说。陆西仁家和金娇家也一起又请神婆给安慰了一回,反正请都请了,多加点钱就行了。金娇父母已经好了,至少现在小男孩在家里能一天吃三顿白面条了。
“肯定是伤心的。”秦青说。
“难过呗。”司雨寒说。
神婆是最辛苦的人,从头到尾嚎了五六个小时,要唱要跳,还要念谁也听不懂的经文,叽哩呱啦的。
“不过听说神婆回去后就躺下了,病得可厉害了。”晓北望说。
“在西北风里嚎五六个小时,不躺下就奇怪了。”秦青说。
“她不躺下怎么能证明她出力了啊。”司雨寒说。
但紧接着,巴南又出车祸了。听到他出事,秦青竟然有种“终于轮到他了”的感慨。
不过他没死,也没别人死,他只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不留神撞到了隔离墩,一共撞了六个隔离墩,撞断了一条腿,一条胳膊。腿断了两截,胳膊断了三截,眼睛差点瞎了一只。
从车里被救护人员抬出来时他就在嚎“救命……救命……有人抓我……”
晓北望打死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