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青坐上了早晨六点去陵山扫墓的公车。她到陵山后,没有买纸钱和香,因为买了这些东西又没有打算扫墓就容易引来小鬼。
陵山里和风习习,阳光明媚。
她在陵山里转了一大圈,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昨天的异相到今天就已经消失了?
“姑娘,找不到自家人了?”一个穿着黄马甲的大叔拿着大扫帚,在旁边看了秦青好一会儿了。这个姑娘先从西边找到东边,又取中轴线往南边和北边转了一大圈,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秦青转过身,走过去,“大叔,那一片昨天下午有哪一家来扫墓了吗?”说着,拿出一百块钱。
她指的那个方向就是昨天傍晚时,她看到云生异相的方向,呈倒扣状的云正对着那片山。
大叔却盯着她手腕上系红绳的易家铃愣了一下,他就住在陵山下,从十几岁就在陵山做打扫墓碑的活,见过的东西多了,所以一眼就认出这是个风水物件。
秦青看他发愣,以为是钱不够,就又拿出一张。
大叔犹豫了下才把钱收起来,他知道,收了这些人的钱,就一定要据实相告,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话。在墓地里说谎会被小鬼缠的。
“确实有一家来扫墓,在这里扫了一天。”大叔一听她问就知道说的是哪一家,他带秦青过去,却并不走近,远远的指给她看:“就那家,姓柴,这两年常来,以前十年八年也不见这家子孙来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祖宗给托梦了。”他摇摇头。
柴家的墓占了别处两个墓大小的位置,是家族墓,而且比别的墓都更讲究<divclass="contadsr">。
它比别的墓高,是建在石台上的。有三级台阶,左右有小石狮,还有一圈石栏杆。正中间就是一座墓碑,左右还有两座九层宝塔。
秦青站在墓碑前,对着正北,转个头就是正南。绕一圈,前后左右都有些讲究,以她贫瘠的风水知识来看,这是一座玄龟墓,是驮山之势。
碑上的名字只有一个:柴容生。
旁边应该是子孙后代立碑者的姓名,可这块碑上只有这一个名字,没有孝子贤孙或未亡人留下的名字。
这是故意的。她记得这是为了不让阴间记住别的名字来勾魂。但只有心虚或有顾忌的人才会这样做,一般一家人都会尽量把名字写在一起,好在黄泉路上也能一家人在一起。
这个柴容生在临死之前,也是替子孙后代打算了很多呢。他要驮山负罪,是为了替子孙留下一线生机。
只是……
秦青把手腕上的易家铃解下来,悬在墓碑上方,轻轻摇晃——
一点声音都没有。
柴容生不在这里。
这里没有阴灵,没有煞气,更没有晦气。这就是块空地,空无一物。
秦青在回去的路上发现手机上有个没看到的消息,是白真真发的。
她竟然直接去黄久那里拜访了。
秦青吓了一跳,赶紧打电话给白真真,可她没有接!这让秦青的心一下子慌起来了。虽然她觉得现在这个社会黄家应该没有胆量害人,可白真真这样直接去还是太危险了。
白真真站在别墅区的门口,保安对她一个女孩子虽然不敢动粗,但也告诉她这里不让随便进,“你说你是来找人的,让他们打个电话给我们保安亭,我们就送你进去。”保安说。
白真真壮着胆子给黄长打了一个电话,“我是小青的主人,就是你们抓走的那条蛇,我就在你家门口。”
黄长接到电话时心里一慌,条件反射的说:“你等等,我出来接你。”等挂了电话才想起来,应该直接不承认的。他拍拍额头,都是今天太忙太累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糊涂。主要是那条蛇还真的派上用场了,那道晴空晌雷,说不定就是蛇灵和柴老爷子撞上的声音。
这么一想,这个主人也算是善主,也该还她一些东西了结因果。
黄长自觉自己现在是大师了,不由自主就把自己当成黄久来思考这件事。黄平出来后,他跟他说:“那蛇灵的主人找来了,我请她进来,就当谢谢她的蛇做了件好事吧。”
黄平怔了下,也点头说:“应该的。我去包个红包给她,这是好事,让她也沾沾喜气吧。”
白真真看到秦青打来的电话,想了一下就挂断了。这件事不能再麻烦别人了,她跟黄长谈一谈,如果他不肯把小青还给她……
白真真眼中透出坚毅来,心里转了个念头:那她就去警察局告黄长非礼她!总之一定要让他把小青还回来!
黄久坐在别墅中,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滴的流失中。
“我想活下去……”他沙哑又缓慢的说,“你能让我活下去,我就把灵魂给你。”
【你会活下去。】
【永远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