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兰英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语重心长的道,“栎儿,奶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你切记莫要忘了,而作为王家的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心肠要硬要狠,不然,你驾驭不了,对别人是,对自家人更要如此。”
这话一出,王永义夫妇的脸色都变了变。
王永年讥讽道,“老夫人可真是高见,难怪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只可惜,以后没有机会了。”
乔兰英对他的讥讽不以为意,“永年,你难道不是这样吗?”
王永年自嘲道,“也是,王家有几个良善的?”语气一顿,忽然厉声道,“可这一切都怨谁?是你,是你不给所有人良善的机会,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乔兰英眸光闪了闪,声音幽暗,“我是魔鬼?呵呵……谁不知道我乔兰英当年是京城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婉得体、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王永年冷嘲,“是啊,可你也说了那是当年,现在呢,谁还会记得以前?”
乔兰英神色飘得有些远,视线也落到王战天的那辆车上,车子没有打开,玻璃隔绝了里面的一切,她又转向远处那个苍老的弯着腰的老人身上,仿佛感应到一样,那个本来还心如死灰的老人好像回光返照,头猛地扭过来,眼睛瞪大,直直的看着这边,只是下一秒,赵景亭忽然挡了过去。
乔兰英眼底一暗,心里忽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王永义突然开口,语气透着莫名的烦躁,“还说这些做什么呢,我们该商量的是眼下怎么办?”
王永年摊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还能怎么办?人都来了,自然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王永义狠狠的瞪他一眼,“你就甘心?”
王永年呵了一声,“我不甘心有什么用?我有想来吗,是你的好儿子非要请我来的,我能拒绝?”
这话一出,王永义凌厉的视线就对着王栎射了过去,“栎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以你的力量不会连东流那小子都比不过吧?”
王栎抿唇不语。
王永义更加恼火,“栎儿,别跟我说你还惦记着你爷爷说的事儿,我告诉你,绝无可能,玉家的那个女人你想都别想,王锦都成了她的入幕之宾,难道你还想叔侄……”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他恨恨的垂了一下椅子,脸色铁青。
乔兰英这时不满的道,“你冲着栎儿发什么火,他做的没错!”
“妈……”
“永义,栎儿这么做有他这么做的理由,我都不怪他,你在担心什么?”
“我……”
“你在紧张你头上的权势?永义,你忘了我曾告诫过你的,你的性子不适合担起王家,若是你可以,我早就扶持你上位了。”
闻言,王永义眼底划过一抹恼恨,却没有说话。
乔兰英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你是我生的,你是什么样子我最清楚,不要有任何的妄想,只要有栎儿在,他就可以护住你俩一条命在,至于其他,就不要多想了。”
王永义手指攥紧,还有几分挣扎的不甘,“妈,您以前不是这样的,什么事都难不倒您,现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玉家低头呢?凭着我们手里的力量,未必就会输给她,我们……”
乔兰英打断,“该来的总会来的!”
王永义还想说什么,司云裳暗暗扯了他一下手臂,他把话咽了回去,垂下头不再多言。
王永年讥笑道,“还有什么要说的,都赶紧说,趁着玉家都在痛苦的缅怀,我们还有时间,不然等到审判开始,可就身不由己了,说不定,这是我们王家最后相聚的机会,喔,不对,还有老爷子没来呢,呵呵,老爷子果然对我们厌恶至极啊,最后一面都不愿多见。”
这话一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变的难看,王栎冷冷的看着他,语气发沉,“二叔,你这又是何苦呢?难道刺了别人,就会好受?”
王永年笑了,“对,我们都是一样的可怜人,可我勇于面对啊,不像你们总还以为自己有多尊贵,没错,在外面眼里王家人都是天之骄子,可在老爷子心里,呵呵,我们什么都不是,不管是哪一房的人,他都不曾放在心上,他心里只有玉家的女人,呵呵……”
乔兰英闻言,面色忽然扭曲了起来,“够了!”
王永年却变得更加畅快愉悦,“怎么?终于听不下去了?被戳到痛处了?夫妻六十多年,老爷子看过你几眼?呵呵,就算你手段再多再狠,也打动不了那个冷硬如铁的男人,因为他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玉家的八小姐,所有的无情都给了你,哈哈哈……”
乔兰英手下用力,佛珠忽然挣断,一颗颗早已被打磨光滑的珠子就那么蹦跳着散落,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她呼吸骤然发紧,有些事自己知道和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两个感受,现在她恨不得杀了眼前嘲弄他的人,半响,她才稳住神,冷笑道,“王永年,别太得意,我还没死呢,别以为你有了儿子就以为有了希望,呵呵……先不说你儿子还没生出来,就算是顺利生出来,凭一个婴儿还能斗得过栎儿?”
王永年面色一变。
乔兰英继续冷讥道,“晚了就是晚了,所以不要做白日梦,你若是安分,栎儿将来还会给留一条路,否则,你就会落得个跟三房一样的下场。”
王永年身形绷紧,像是一只想扑上去猎杀的恶狼,“乔兰英,你也不要得意,我等着看你的悲惨下场,我再怎么晚,我的后人也会平安长大,而你的儿子,呵呵……”
王栎忽然冷喝,“都不要吵了,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