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府和凌府两家订婚了。
这一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速传遍了整个通州郡。
有多少看上了凌苍尘的人家,一边儿安慰自己家的闺女,一边儿惋惜没有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同样,看上了孙湄菡的人家,也都如此。
这些人家中,谢府和唐家,因为两家女儿都喜欢凌苍尘,小女儿家差点交恶,这个消息一出来,谢夫人和唐夫人都慌忙安慰自家的闺女,然后没想到的是,谢绾第一时间居然是要找唐韶儿,唐韶儿也是如此,在两家母亲都见了鬼的表情中,两个女孩儿碰面了。
因为在石姑娘的花宴上,已经从凌丝弦口中得到了一星半点的消息,知道了凌苍尘心里有人了,早早儿也都偷偷难过过了,这一次,是被这个人选,给震惊到了。
谢绾并唐韶儿相聚在两府附近一个小路上,离丫头远了几步,两个人沉默着走了一截后,谢绾清了清嗓子,别别扭扭道:“是孙姐姐啊……”
唐韶儿吸了吸鼻子,干巴巴道:“嗯,是孙姐姐……”
两个女孩儿又沉默了片刻。
“我们……”唐韶儿犹犹豫豫道,“要不要去问问孙姐姐?”
“问什么?”谢绾道,“之前凌家妹妹也说了,是大公子心中有人,孙姐姐之前的态度也一清二楚,只怕是两家给订的婚事呢!”
顿了顿,谢绾满是沉闷道:“反正不是孙姐姐,也是别人,倒还不如孙姐姐呢。”
唐韶儿转念一想,道:“也是……那现在怎么办,孙姐姐定亲了,我们要去见见吧。”
“好,”谢绾点点头,掰了掰手指头,“现在只怕孙府也忙,不如先投了帖子,过几日去看看孙姐姐。”
“可!”唐韶儿当即同意。
没有了凌苍尘这个横在两个闺中密友之间的刺,谢绾并唐韶儿,以一种飞跃的速度,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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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孙府递了孙湄菡的姓名生辰八字过去凌府后,凌府以最快的时间,选了吉日来回复孙家,这一天,凌府大夫人三夫人照例携了凌丝弦来到了孙府。
凌丝弦依旧被打发了去找孙湄菡,正堂坐着孙太太并凌大夫人凌三夫人,就着选出来的几个吉日,商讨着。
凌三夫人眼睁睁看着孙太太的笑脸随着手上写着的几个吉日的时期,一点点消失,最后甚至有些委屈,满脸不解道:“可是没有说清楚,这里的日子,都是在年内,我们说的是明年的日子,只怕要重新再占。”
凌大夫人笑道:“这几个日子,都是占士卜出来的,婆母选了又选,挑了又挑,留了这六个日子来给亲家母看。”
孙太太扬扬手上的字条,道:“可是这几个日子,一个六月,两个八月,两个九月,一个十月,这都在年内呢!甚至都不入冬。那个时候,我肚子里这个小儿估计都还没有生出来呢!”
凌三夫人赔笑道:“亲家太太,这日子都是婆母挑的,她老人家,盼着长孙媳妇进门呢!平日里她老人家又怜爱菡丫头,心急了些,也是正常的。”
孙太太态度很坚决,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些日子都太紧张了。万万不行。”
凌大夫人和凌三夫人对视一眼后,凌大夫人温温柔柔笑道:“亲家母的意思,我也是知道的,只是这些日子选的确实我们没插手,婆母老人家高兴,我们不敢在兴头上给她直说要推迟些的话,所以才造成了偏差。亲家母不同意……这样吧,我在回去给婆母大人商量商量,重新再占些日子来。”
孙太太一听这话就高兴了,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可麻烦亲家母了!千万和凌老夫人说说,日子一定要再迟一些。”
凌大夫人听了这话,含笑道:“定然叫亲家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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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丝弦到了试香苑的时候,孙湄菡正坐在院中捧着绣具描画着什么底子,凌丝弦从背后伸了头凑过去一看,却是个小孩儿大小的衣服,不由失望:“还以为菡姐姐在给自己做嫁妆呢,怎么是给小孩儿的?”
孙湄菡看见她来了,只请了她在一旁坐着,令丫头捧了瓜果来与她,然后手中依旧不停,口中道:“我不急,总要给小弟小妹先做才是。”
凌丝弦盯着孙湄菡,噗嗤一笑:“照我说啊,菡姐姐给孙小弟孙小妹做一些,也该给大哥哥做一两件才是,好歹,你们也要做一家人了。”
这话说来,孙湄菡手中的笔顿了顿,抬起头来,含笑道:“这话可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有人给你说了什么?”
这个有人,自然就是凌丝弦的大哥哥,孙湄菡的未婚夫,凌府大公子凌苍尘了。
凌丝弦眼珠儿一转,道:“可该是这个理啊,我自己就这么觉着,估摸着大哥哥也是念着菡姐姐能记得他,给他做一两件小物吧。”
孙湄菡继续画着手中的模子,只道:“给他做的话,无外乎荷包,他又不挂,做来何用?”
凌苍尘素来身上不挂这些玩意儿,一心只简单就好。孙湄菡上辈子也是给凌苍尘那个武夫做过不少的荷包之类的,那人从来都不见他挂着,久而久之,她也淡了给那人做这些小物儿的心了。这辈子,她也是看着的,凌苍尘身上依旧没有那些繁杂东西,只怕纵使做了,也只会落个墙角无人问津之地。
“怎么会呢?”凌丝弦见状连忙给自己大哥哥挣福利,“只要是菡姐姐做的,我大哥哥只会宝贝着天天挂不可呢!”
孙湄菡笑笑:“你别给他说这话,你是他妹子,你何时见他挂过荷包了?”
凌丝弦一愣,然后连忙道:“菡姐姐做的自然不一样!”
孙湄菡无奈,从篮子里翻了翻,找到了一个之前做好的宝蓝色绣兰草的荷包,递到凌丝弦怀里:“喏,拿去拿去。你若能令他戴上,是你的本事。”
凌丝弦手忙脚乱接住了荷包,呆了呆:“……菡姐姐你早就给大哥哥做好了?”
孙湄菡撇了撇嘴:“练手之作,随便做的。也就是你话多,拿来搪塞你的。”
凌丝弦打量着手中做工精细的荷包,顿时悟了,但是不敢说什么调侃未来大嫂子的话,只嘿嘿一笑:“好好好,练手之作,练手之作。”
孙湄菡白了凌丝弦一眼,指了指篮子:“反正你闲来无事,帮我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