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的,我还没有这么拎不清。”林珑道,眼睛看向林琦,“好了,别再提沈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琦儿,你刚刚进来要说什么来着?”
林琦这才记起自己的来意,忙道:“姐不说我都要忘了……”
忙把自己的来意说出来,好让长姐也兴奋一把。
“不就是多赚了几两银子,值得这么兴奋吗?”林珑笑道,其实她内心也高兴着,但是忍不住还是要这么说,好让妹妹保持头脑清醒,可以这么说,玉肤坊的根基是她奠定的,但是真正将玉肤坊经营得好的却是自家小妹。
小小一间的玉肤坊其实凝聚的都是她们姐妹的心血。
“那可不一样,姐,这是我们玉肤坊开业以来赚得最狠的一个月,你都不知道当我看到那一箱箱银子的时候,别提有多得意了。”林琦兴奋地道,“现在宫里还有一笔大单还没有支付,这次是为了秀女而定制的,不过听说这秀女现在都被关了起来,不知道这单子会不会生变?姐,你可要去与内务府追讨追讨,可不能因为选秀中止就跑了我们的单子。”
“放心好了,内务府不会少我们一个子儿。”林珑淡定地道。
苏梓瑜生了太子,等于是彻底坐稳了后位,以她皇后义女的身份,内务府敢少她的银子?那是不想混了。她没想过以权谋私,但不代表她合理且合法的收益要被人贪去,这是两码事。
“那就好。”林琦又笑嘻嘻地道。
看得林绿氏与权美环相视一笑。
“对了,我那俩宝贝小侄子呢?姐,赶紧让他们出来,我都想死他们了。”林琦又咋呼道。
林珑忙让人去传话把俩小子抱进来,方才看着妹妹板着脸训了一句,“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整日咋呼着,也不怕传出去别人笑话?跟着你那女夫子就半点好也学不到……”
林琦看到那俩小家伙被抱进来,满心满眼都是这对讨喜的小侄子,嘴上应付道:“好了,姐,你别念我了……庭哥儿,辉哥儿,想不想姨姨啊……”
她开始逗弄这对小宝贝们。
林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然后朝林绿氏道:“二娘,你着那女夫子多看着点,早些把这跳脱的性子给我改了。”
“好。”林绿氏从善如流。
权美环有几分羡慕地看着这一幕,如果她当年没自私走这一步,现在的天伦之乐就完全是她的,看了眼林绿氏含笑的侧脸,她告诫自己不能犯嫉妒,这是不能要的行为,没有林绿氏就没有她与儿女们和解的这天。
这么一想,她的心态又平衡了,把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小外孙们身上。
南园的热闹,正好反衬出沈方氏被扔出侯府的尴尬与难堪。
沈方氏想要拍门再进侯府,她儿子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不能就这样打道回府。
结果她等到了门房打开大门,却有辆马车停在她的身边,她错愕地看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
叶旭尧自然认得这沈方氏,他站定在她面前,“沈夫人,别再来找我娘子,不然相信我,你的麻烦会陆续有来,而沈大人的前程怕就到此为止,”顿了顿,“不止这样,这么些年来沈大人做了多少亏心事,他心里知道,要我一一曝出来吗?”
边说他边整理了一下衣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出口的却是威胁的话。
“你,你不能这么做……”沈方氏一脸惊骇地道,不过她心里明白眼前这年轻人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丈夫被贬官外放,背后不就是他做的手脚?
“沈夫人尽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在说玩笑话?”叶旭尧冷笑一声道。
沈方氏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立即转身就走,由着侍女扶着上了自家马车,她是一刻了不想面对那年轻人,当然还包括林珑。
直到马车启程出了襄阳侯府所在的巷子,她才感觉到身上有些许暖意,缓过来后,她才开始反省,都是她的错,她不该来自取其辱。
叶旭尧站在原地看着沈家的马车驶远,这才微眯眼转头抬脚进了自家府邸,沈家至此真要消失在他与妻子的生活中,这样甚好。
他一回到南园,就听到里屋的欢声笑语,驻足听了一会儿,他转身往书房而去,知道一旦他进去就会破坏掉那气氛,毕竟他过于严肃。
林珑一面与家人说话,一面听着如眉进来禀报的话,暗中点了点头。
待到傍晚时分,权美环记挂着家下先行离去,林珑本想留林绿氏和林琦用晚膳,林琦掩嘴笑道:“我们在这儿是打扰了姐和姐夫,还是就此离去吧,改在再来找姐说话。”
林珑含笑地捏了捏她嫩滑的脸蛋,然后才吩咐人备马车送她和林绿氏离开。
站在廊下送走了她们,这才转身上楼,没回暖阁,径自往书房而去。
叶旭尧正在书房忙碌,看到妻子进来,放下手中的毛笔,两眼看向她,“都散了?”
“她们知道你过家门而不入,哪有不散的?”林珑笑道。
叶旭尧起身走向她,伸手环着她到罗汉床处坐下,“我这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跟你开玩笑的。”林珑笑看他,“你偏还当真。”
叶旭尧看她心情不错,显然没受到沈方氏的事情影响,这才放下心来,与妻子扯了别的话题。
只是说着说着,林珑却提到了沈之良,“对了,听说沈之良要出家,你听说了没有?”
“他出不出家的关我什么事?沈方氏拿这个来烦你?”叶旭尧道。
“可不是?他出他的家,又关我什么事来着?再说依我看,他八成是吓着了,这才闹着要出家为僧,不是说他当时就在血案现场吗?”林珑道,这些话她是刻意说给夫婿听的,有些话不能藏着掖着,要是不说形成了误会那就该糟了。
“管他是为何要出家?不来烦你即可。”叶旭尧看着她道。
林珑想想也是这个理,“说的是,管他们家那些破事有何益处,还是把心思放在别处更好。”例如叶蔓君的事情,至今还没有个准确的定数,她都着急得很,“我明儿就进宫。”
叶旭尧一听,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伸手握紧她的手,“娘子,辛苦你了。”
林珑反握住他的手,“我们是夫妻,有何辛苦的?”
翌日,林珑换了身适合进宫的衣服,小太子离满月还有十来天,不过相信苏梓瑜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她这才好进宫去烦她。
这回她把自己的两个儿子也带上,上回赶上苏梓瑜生产,所以并没有怎么见着,后来苏梓瑜刚生产完,她再进宫就没有带上他们俩,正好这次带进去给苏梓瑜见见。
皇后寝宫现在是全宫最热闹的地方,非是其他的宫殿可以比拟的,其他的妃嫔在中宫产下太子后更加消停,皇帝在后宫洒甘露的机会越来越少,她们除了倚门望穿秋水之外,也无计可施。
林珑进到苏梓瑜的内室时,正好看到坐月子的苏梓瑜抱着小太子逗弄着,她忙上前道:“我带着俩外甥来拜见小舅舅。”然后转回头一手拿着一个孩子的小手摇了摇,“给小舅舅请安。”
苏梓瑜笑了笑,“就你调皮。”
林珑放下自家儿子的小手,凑近看了看小太子,比起前段时间,小太子是越发可人,不禁伸手想要接过,“义母,让我与太子殿下亲近亲近。”
苏梓瑜含笑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这才把怀里的孩子交给林珑抱着,自己转而去逗弄那对大点的双胞胎。
林珑仔细打量怀里的小家伙,不可否认,有朱翊与苏梓瑜这样的父母,小太子俊得有点天怒人怨,将来少不得要令不少女儿家心碎,“太子殿下可有名儿没?”
“有了。”苏梓瑜正伸手一边挠了挠两个小家伙的下巴,漫不经心地道,“叫朱子睿。”
在她眼里这名字还比不上她之前所生的那两个皇儿,可朱翊却宣称是他花了不少时间亲自翻阅典籍取的,然后又综合礼部大臣的奏折,这才定下这个字眼。
好吧,她就勉为其难接受吧。
林珑却是轻咬了咬子眼,“我倒是觉得啷啷上口,是个好名字,不过将来太子殿下继位,这名字也就没人敢轻易唤出口,叫啥也没有区别了。”
苏梓瑜想想也是这个理,遂笑道,“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大不了到时候我多唤几声便是。”
这么一说,连林珑也被逗笑了,不由得伸手轻点小太子的小鼻子,看他皱了皱小鼻子,不由得坏心一笑,等这小家伙长大成人,她可没有这机会对他不敬,还不趁他小时候做个够本?
一说起育儿经,两个为人母亲的就开始滔滔不绝,这可是她们最感兴趣的话题。
等话说得差不多了,奶娘们也抱着三个小家伙下去喂奶,林珑这才看向苏梓瑜,“义母,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义母务必要答应我。”
“到底是什么事?你且说来我听听。”苏梓瑜轻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
林珑知道叶蔓君的事情关乎国策,要苏梓瑜插手有点说不过去,但不这样,她实在担心苏梓瑜不能嫁给如意郎君一辈子凄苦,在心里斟酌了好久,这会儿又酝酿了一下情绪,她道:“按理来说,我不该来此求义母,但事关我家小姑一辈子的幸福,我又不能不来求义母。义母也知道,这男人怕入错行,女人怕嫁错郎,我家小姑本就命苦……”
听到这里,苏梓瑜顿时就明白林珑要说什么,遂打断她的话,“珑姐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可是你家心目中有汝阳王世子的人选?”
林珑不意外苏梓瑜能猜到她的意图,用力地点了点头,“就是汝阳王次子朱子期,不瞒义母,这是我家小姑推荐的人选。义母想想,若是没有半点别的心思,我家小姑能认可他吗?必定这人身上有她认可的东西,这姻缘二字不就是讲究情愿二字吗?只要你情我愿,还愁不能幸福?”
“是这么说没错,可你家小姑年纪不大,看漏眼也是有的,真就那么相信你家小姑的眼光?”苏梓瑜略有疑惑地道。
“当然不仅仅是凭小姑的几句话,在背后我们也花了不少心思接触与汝阳王府相关的人物侧面打听,这朱子期连我夫婿也认可,我想就算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林珑回应道,“现在怕就是怕圣上那儿有别的主意……”
苏梓瑜微皱眉下床,林珑忙伸手扶着她,两人踱到窗前,看着那秋风肆虐,好半晌,苏梓瑜开腔道:“朱家两子我都略有耳闻,在这里我也不瞒你,朱家第三子在京城有人脉,为他说话的人也有不少,不过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就凭这点,他想要成为世子估计是没有希望了。”
能在京城疏通人脉,这人的想法估计就大了些,把手都伸到了天子脚下,朱翊这帝皇不会喜欢这样的事情。
林珑却是吃了一惊,“还有这事?”
“我还能骗你不成?”苏梓瑜笑道,“所以你说的这事准能成,不过为了你家小姑,我自当会与圣上再详说详说。”
一般的国事,她不好过问,可汝阳王世子一事,有一半是家事,她过问几句倒是不成问题。
“谢过义母。”林珑大喜地屈膝行礼道谢。
苏梓瑜拉她起来,“我们可是两母女,哪有谢来谢去的道理?”
尽管话是这么说,但林珑眼里还是满含感激。
汝阳城。
绣帘好不容易才觑准机会偷溜出官衙与心上人朱子然会面,这是她的幸福时光。可是傻傻的女人却没有留意到心上人三句两句都离不开叶蔓君,只要他问,她都有答。
朱子然听得越多,脸色越发往下沉。
缩在他怀里的绣帘皱眉道:“再这样下去,三爷,你怕是没有机会了,我们该怎么办?”
怀里小女人的愁苦样子落在朱子然的眼里,虽然嗤之以鼻不以为意,但他还要好好地利用这个傻乎乎的小女人。
他凑近她的耳畔轻语了一句。
绣帘却是满脸惊容地跳起来,“不行的,三爷,这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