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揭露(1 / 2)

叶旭融身上发生的事情,身为母亲的叶钟氏当晚就知道个一清二楚,看着儿子仍旧有些醉红的脸庞,她就一阵心疼。

“娘,我没事。”叶旭融安慰母亲道,可天知道他的拳头一直是紧握着,要不是兄嫂来得及时,他估计就真的会将身边的大丫鬟望月给奸污了,这事光是想想,他就愤怒不已。

“没事就好。”叶钟氏心疼地轻抚儿子的脸庞,心里将孙思琪恨得要死,“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

叶旭融点点头,其实对于自己的异常他尚有疑问,不过现在精神不济,稍后再问也不迟,重新躺下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叶钟氏在儿子的床边直到他睡着,这才脸色阴沉地起身离开。

转身出去,她掏出袖口里面白帕包着的鼻烟壶,双眼如萃满毒液一般地盯着这帕子上绣着的“琪”字,随后将此物紧紧地握在手中,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

望月依旧跪在地上,她不敢抬头看着主母的神色,对里面的三爷也产生了恐惧。“太太……”

“二奶奶跟你说她是奉了我命令来看望三爷的?”

听到当家主母严厉的声音,望月忙点头,随后意识到主子要听她的回话,她忙道:“二奶奶那时候确是这么说的,还以此为理由支开奴婢。”

眼前跪着的侍女是自己一手安排的,叶钟氏自然是信她的说辞,真要背着她勾引她的儿子,会有更好的机会,犯不着让她发现的机会才来动手,这么一想,她脸色温和了一些,“你且起来吧,三爷这儿,不用你再侍候了,我会另外给你安排合适的去处。”

“谢太太。”望月忙一脸感激地道,三爷是好,可她从没想过要攀高枝,当人姨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看大老爷的列位姨娘都被太太压得死死的,那两个颇为得宠的新姨娘至今连蛋都没生出一个。

“还有此事不要擅自外传,可记住了?”

“奴婢都记住了。”

叶钟氏以这回答显然还是满意的,她可不能让人坏了儿子的名声,她孙思琪不要脸面,她儿子还要,背不得一个叔嫂私通的名声。

南园里面,林珑窝在丈夫的怀里,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夫君,你说婆母会如何处置?”

因为那香味的原因,他们在与叶钟氏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再把那证物交给叶钟氏后,她就被丈夫急急地带回了南园,也好在她的身子养得七七八八,承欢一次并不太难。

不过就这一次也让她累得够呛,此刻更是连手指也不想动,只想让他这么抱着。

叶旭尧的手轻抚在妻子的后背,空旷了这么久才能开斋这一次,他自然是没能全然满足,却不得不顾忌妻子身体的承受力,还有她腹中正怀着的孩子,所以也只得把多余的火气暗压下去。

“母亲自有定论,你身子才刚好,不宜多劳神。”

林珑听闻,笑了笑,“你放心,我身子骨已经强壮了不少,碍不了什么事,偏偏这事发生在新年期间,真要处置孙思琪也怕影响不好,倒是颇让人为难。”

叶旭尧冷笑,“有何为难的?她不要脸面,也就怪不得别人不给她脸面。”

这话听来挺绕,林珑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她这么做我真的想不出有何好处来?如果真要被人安一个叔嫂通奸的帽子,她也没能得好啊。叶旭凯就算再窝囊,只怕也戴不得这顶绿帽。”

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妻子的心另有所属,非但如此,还做出那等羞辱家门之事,对象还要是亲弟弟,想想她都替叶旭凯硌得慌。

“她的心思谁知道?不过她害了融弟之事,却是人人都看在眼里。”叶旭尧冷酷地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轻易善罢甘休,不过要如何处理,还是要看母亲的态度。“我们先睡吧,明天见了母亲再说。”

林珑想想也有道理,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这一夜,孙思琪都没能合眼,懊恼与担忧让她的心备受啃噬,翻来覆去的就是了无睡意。

好在她身怀有孕,与叶旭凯过了新婚之夜后就开始分房睡,所以倒也无须担忧叶旭凯会起疑心,为了此,她对于叶旭凯拉了汀兰到房里侍候一事也睁只眼闭只眼。

天一亮她就起了床,正在梳洗之际,看到自己的嬷嬷匆匆进来,她忙起身,“嬷嬷,找到没有?”

“回奶奶的话,沿着奶奶走过的路去寻都没有见着,兴许被人拾了去。”那嬷嬷是孙思琪陪嫁跟来的,自然是说话向着她,而且这样的预料也要说出来,好让自家主子心里有个底。

孙思琪面色苍白地步步后退,她有个坏习惯就是每样属于她的东西都会绣个琪字或者刻个琪字,表明归属于她,只是如今这个习惯却能要了她的命。

“奶奶也无须如此担忧,就算是被人拾了去,交给了太太,顶多被太太说几句,哪家的奶奶房里没点这样的闺房之趣?譬如绣春囊这样的东西都快烂大街了。”那嬷嬷开导道。

孙思琪仍旧脸色阴晴不定,“坏就坏在我刚嫁进来没多久,而且我还……”

本想说用在了叶旭融的身上,后来想到这话不能乱说,如果被人传了出去,她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那嬷嬷又再三安慰,只是这于孙思琪却无半分作用,她仍旧一脸忧心忡忡。

好不容易才把早膳勉强吞了下去,只是她这副样子到底还是引起了叶旭凯的注意,顾不上与昨儿亲近的汀兰眉来眼去,狐疑地看向妻子,“你老实话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孙思琪是抵死不会承认的,所以她以大声掩饰自己的心虚,眼睛不善地瞄向汀兰,“倒是你,这才新婚呢,你就找了个通房丫头,叶旭凯,你对得起我吗你?”说完,抽帕子嘤嘤地哭出来。

叶旭凯被她这么先声夺人,到底是理亏的一方,赶紧把汀兰挥退下去,省得心眼小的孙思琪拿她出气,靠近一把抱住孙思琪,哄道,“是我不好,不该胡乱猜测你,你也知道你现在身子重,为了我们的孩儿着想,我这不是找个人泄泄火气,她算得什么?给你挽鞋也不配。”

这番言论满足了孙思琪虚荣的心,再说自己背着他亲近别的男人,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有几分羞耻之心,遂见好就收,娇嗔地瞥了眼丈夫,“算了嘴甜舌滑,我可说好,你若敢让那几个狐媚子骑到我头上,我饶不过你。”

“好好好,你说的都在理。”叶旭凯看她态度和软下来,忙给台阶她下。

孙思琪这才稍稍收敛一些,不过心下的担忧却是更上一层。

好不容易才挨过了午时,她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凑到叶钟氏的面前去送亲戚们离开,只得窝在自己的院子里提心吊胆。就连叶秦氏遣人来唤她过去,她也找借口推了去,心知与这祖母的感情还不深厚,对方不会为了她与叶钟氏对撼。

不过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她还在这儿思索未定,就看到叶钟氏院子里的嬷嬷和大丫鬟一块儿过来。

几人行了礼,那大丫鬟上前道:“二奶奶,太太唤您过去。”

“我今儿个身子不适,你回去告诉太太,我恐怕过不去了……”孙思琪躺在床上唉唉叫,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那大丫鬟笑了笑,“太太有令,就算二奶奶卧病不起也必须过去。”不待孙思琪做出反应,她立即转头看向身后的嬷嬷,“太太说了,就算是扶也要扶着二奶奶过去,有劳诸位嬷嬷了。”

孙思琪的眼睛都瞪大了,这不是非要逼着她过去?“你,你们……”

未待她把话说完,那几个嬷嬷就已经不客气地上前拉着孙思琪起身,拿外衣的拿外衣,拿厚氅衣的拿厚氅衣,总之完全是没将孙思琪本人的意见放在眼里。

孙思琪何尝受过这样的待遇,傻眼过后,就是破口大骂,无奈叶钟氏院子的下人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见状,她惟有妥协,如此这般,那几个粗壮的嬷嬷方才放开她。

她冷着脸正要踏出房门,就遇上回来的叶旭凯。

“夫君,救救我,婆母要拿我开刀……”孙思琪忙躲到叶旭凯的身后,恶狠狠地看向叶钟氏的下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叶旭凯冷着脸问道。

叶钟氏的大丫鬟行了一礼后道,“太太请二奶奶过去,有话要问。”

她咬紧有话要问这四个字,表明这是当家主母的命令,容不得人反抗。

叶旭凯细思了一番,想来必是那媚香之事,妻子把闺房用品落在外面被人拾了去告到嫡母那儿,嫡母唤妻子去训诫一番也在情理当中,他一个大男人倒也不好拦着,跟去只怕面子难看,遂错了错身,目光看向孙思琪,“你且随她们去给母亲回几句话即可,别耍脾气,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夫君,不是……”孙思琪心知这事不简单,不过她却是有苦难言。

叶旭凯为了树立好丈夫的形象,拍了拍妻子的手,“你就别犯犟,宁儿回娘家来了,我先过去看看她,你回完母亲的话再过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

孙思琪想要唤他也来不及,只得跺跺脚低骂了几句,恨恨地看向叶钟氏的下人,没再说什么即跟着她们到叶钟氏那儿去报道。

她惴惴不安地到了叶钟氏的主院,正好遇上从里面出来的叶蔓露,看到这丫头喜滋滋的样子,她不禁狐疑地看向她,“露姐儿?”

叶蔓露这才看到这堂二嫂,收起脸上的笑容,并且把手中盒子藏在袖口中,板着脸机械声音道:“二嫂。”

“露姐儿有何事如此高兴?能否说出来让嫂子也跟着乐呵乐呵?”

“哪有什么乐呵的好事?二嫂就别拿我来开玩笑……”

“那你藏的是什么?”

孙思琪出其不意地一把夺过叶蔓露藏在袖口的盒子,速度快得叶蔓露也来不及阻止,只得急道,“还我,快还我……”

“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孙思琪一面避开她一面迅速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套华丽的头饰,哪怕见过好东西的她也要赞叹不已,看得出来造价不扉,她猛然一个转身,冷冷地看向叶蔓露。

叶蔓露眼见抢不回,倒也不急了,“这是母亲赏我的,怎么?二嫂这是眼红我吗?”

“怎会?露姐儿想到哪儿去?”

“既然没有,那快还我。”

叶蔓露一个伸手把盒子抢回自己的手中,这是叶钟氏特意给她做的新头面,她相当喜欢,连让丫鬟碰也没让,此刻倔着脸看着孙思琪。

孙思琪冷哼一声,一把攥过叶蔓露的手臂,凑近她的耳边低语一句,“你最好好自为之,不该你说的一个字儿也不许给我透露出去,要不然……”

叶蔓露一把推开她,“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抛下这句话,她匆忙离去,绝不能让孙思琪坏了她的好日子。

孙思琪冷冷地看着她离去,好一会儿才掩饰般地笑道,“露姐儿真好命,有母亲这般疼宠,你们说是吧?”

一众下人都不吭声。

孙思琪本也不指望她们回应,会这么说不过是为刚才的行为遮掩。伸头是一头,缩头也是一刀,她以大无畏的精神迈向叶钟氏所住的正房。

掀了好几次帘子,她这才进了暖阁,看到叶钟氏坐在罗汉床上,神色间倒是看不出好坏,壮胆上前行礼,“见过婆母,不知婆母唤儿媳妇前来有何吩咐……”

话还没完,一样物品就朝她砸去,她下意识地身子一偏避开砸过来的物品,任由一方绣着“琪”字的白帕飘到自己的面前,果然是这物被人拾去交到叶钟氏的手中,她定了定神,忙磕头,“婆母,儿媳妇可以解释的……”

“你有何可解释?孙思琪,我千不该万不该让你进门,婚前与男人苟且珠胎暗结,婚后就是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你用这个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叶钟氏大怒地一拍矮桌道,对这庶子媳妇是恨之入骨。

孙思琪的身子在打颤,“婆母,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我没有拿它来害人,我敢对天发誓。昨儿我去寻夫君,结果看到三叔醉倒,这才出于同情心帮了一把,谁知这玩意儿突然掉了出来被三叔闻去,我也第一时间避嫌离去,这事大哥大嫂可以做证……”

“你还要狡辩?”叶钟氏是真的出离愤怒了,若不是怕逗留的亲戚还没有走完,她一大早就想要发作这个贱妇了。“你好大的胆子,把主意打到我儿的身上,自己肮脏就算了,还要害了他人,你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无辜的?你不害臊我都替你臊得慌。”

孙思琪此时颇有几分六神无主,但她真不能认了这罪,要不然就将无翻身之地,“婆母,真不是我有意为之的,这是我与夫君的闺房用物,根本就不是有心拿来害人,这于我有何好处?婆母,您要信我,儿媳妇自打嫁进叶家都循规蹈矩,根本就无行差踏错,岂能因一桩意外就能定了儿媳妇的罪?”

叶钟氏气得够呛,这孙思琪还真会狡辩,亏她想得出这么个理由?她是真的后悔了,当初就不该因为她是孙家女,怕事情闹大娶进门来,如今娶的居然是个祸害,这心能不恨吗?

不认是吗?好,她会让她乖乖认了的。

怒极而笑,“你倒是会为自己脱罪,原本我就听闻上回尧哥儿媳妇生日宴受惊一事的幕后主使是你,可我想着你好歹是孙太师的孙女儿,怎么会如此无家教还用心险恶,如今看来,只怕还是我想得太单纯了些。你说,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一提起这茬,孙思琪的额头开始冒汗,随后想到叶蔓露手中那套昂贵的头面,果然,是这个贱人出卖了她才换来的。她才不信叶钟氏说不疑的话,这不过是拿来套她的话罢了,她不会上勾的。

“婆母,这事儿媳妇是真冤,我那会儿还没有嫁进叶家呢,哪来的机会去害大嫂?再说我成亲这么段时间以来,可从来没去招惹过大嫂,对她敬爱有加,这日月可鉴,儿媳妇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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