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太后面色一沉,倒是也没有再废话了,看着楼月卿,很不客气的道:“让容郅把皇上放出来,然后将政权还给皇上!”
楼月卿恍然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着元太后一副认真的样子,她就知道,没听错!
所以,方才那两句痴心妄想的话,真的是元太后说的。
不由得嗤笑道:“看来太后当真是病得不轻,竟连妄想之症都出来了!”
元太后脸色因沉得愈发厉害了,眼神更是仿佛碎了剧毒一般死死的盯着楼月卿,手紧紧的抓着被角,咬牙道:“楼月卿,你最好莫要不识好歹,这两件事情你若是办不到,过不了多久,容郅身上那些肮脏不堪的秘密便公布于世,到时候,他能否立足于世暂且不言,但是那个女人必然会受天下人不耻,就算她死了,也会蒙上浪荡不堪水性杨花的骂名,这一点,容郅一定不想看到吧!”
容郅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对她做什么,除了皇帝护着,还有的就是关于他的身世,关于当年那一件宫闱秘史,一旦那件事情被世人所知,容郅或许不在乎世人的不耻和谩骂,但是宸妃与坤王和皇帝之间的那些往事,尽管她是受害者,可是这个时代对于这样的事情一向没有宽容之心,她必然要背负那些不堪入耳的谴责谩骂,永生都洗不清这些莫须有的骂名。
在民间,不管是何原因,这样的女人都是不贞不洁水性杨花,必然是天理难容的,浸猪笼淹死或者火刑烧死的都不在少数,官府都管不了这样的事情,何况,四国之中,楚国民风最是保守,最容不下这样的事情,民间尚且如此,何况是皇家!
而且,容郅无论如何,都不会希望看到自己的生身母亲死了还要受这样的耻辱,这一点,元太后自然是知道的!
这个世上,但凡是为人子者,只要有那么一丝良知,便不会让自己的母亲受这样的羞辱。
楼月卿眯了眯眼,冷冷一笑:“太后莫不是忘了,母妃说到底了,也都还是太后的妹妹,你毁了她一辈子,如今还想利用她来威胁王爷……呵,说太后蛇蝎心肠都是抬举了!”
元太后不以为然,冷笑道:“妹妹又如何?哀家连亲生儿子都尚且不在意,何况是一个从小就不在身边没什么姐妹情的妹妹?既然当年哀家把她带进宫,就已经没把这点微薄的姐妹情分放在心上了,何况,容郅既然这样苦苦相逼,那哀家又为何继续瞒着这件事?”
以前她一直没有利用这件事情,便是还没到这一步,反正有皇帝在,容郅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她怎么样,而且,楼月卿说的没错,元若云是她的亲妹妹,且也是她有所亏欠,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但是,走投无路的时候,她自然也顾不得这些。
如今皇帝被关着,容郅已经开始容不下元家,这段时间,元吉在朝中的权力已经逐渐被架空了,元家的党羽也一个个的被废了,容郅步步紧逼,都已经开始对元家下手,如果再不阻止,让容郅再这样搞下去,元家撑不了多久,若是可以让容郅做出退让,牺牲一下元若云的名声算得了什么?反正她都死了!
她生前没有为家族做过任何事情,如今死了可以帮元家谋得一丝好处,也是她的福份了。
她等不了了,之前她一直笃定容郅的蛊毒会发作,迟早都是死,所以抱有侥幸心理,可如今容郅派出大量的人在外寻找母蛊,她有预感,不用多久,容郅就会找到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之前并不晓得皇帝的身体出了问题,最近她才知道元鸢临死前给皇帝下了毒,皇帝命不久矣,若是容阑死在容郅之前,那她所有的心血将付诸东流。
容阑一死,她必然活不过第二天,这是一定的!
这段时间容郅因为对皇帝的怒火而打算毁掉元家,这样下去,元家怕是不用多久就……
如今,她已经不晓得该怎么做了。
她只知道,她不能让皇帝就这样死了,不能让容郅活着,不能让元家在还没有成就大业之前被容郅毁掉,所以,附近,如今只能逼迫容郅交出手中的权力,再控制皇帝!
楼月卿闻言,看着元太后,目光定定的,许久,意味不明的问:“我若是不答应呢?”
楼月卿觉得很可笑,元太后到底哪来的自信以为,她手里的秘密可以谈这么多条件?又凭什么认为,江山还给皇帝,皇帝扛得起?
如今的楚国,皇帝只是一个摆设,容郅才是真正的主人,哪怕容郅放权,也改变不了什么。
看来元太后真的是被逼急了,才会蠢成这样!
元太后立即咬牙道:“你若是不答应,不出三日,那些事情便会公布于世,你难道想看到容郅受人唾弃?想看到元若云灵魂不安?”
楼月卿挑挑眉,蓦然笑了,把玩着纤细修长的手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看来,太后已经是黔驴技穷,被逼的狗急跳墙了,才会把这唯一可以保命的护身符给拿出来,不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意这些?”
楼月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们大婚前,也就是她被掳事件后,容郅提起过,打算把元家彻底毁掉,以免再生事端,他已经慢慢的着手对付元家,元丞相已经被他架空了权力,元太后的病情跟这件事情估计有些关系,而容郅之所以决定除掉元家,便是因为皇帝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没有任何顾忌,所以,除掉元家,也没有任何犹豫。
看来,这才是元太后被逼急的原因。
元太后一愣:“你……”
楼月卿怎么可能不答应……
她想找容郅谈这件事情,只是容郅一向不会愿意来见她,加上她晓得,容郅很在意楼月卿,必然会听楼月卿的话,而楼月卿作为容郅的妻子,也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容郅和元若云声名尽毁受人唾弃,所以这件事情跟她谈最合适,只要楼月卿会顾忌这件事情,她便可以逼着楼月卿去劝容郅,只要容郅答应归还政权皇帝,元家便不会有任何麻烦。
楼月卿缓缓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走向元太后跟前,面含淡笑缓缓道:“太后料得没错,我很在意容郅,为了他,舍了我的命我都不觉得可惜,一样的,他所在意的一切,我也都会在意着,可有一点太后却料错了,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被人威胁,所以我是不会为了维护这些虚无缥缈的名声做任何退让的,我只会杀了那些散布谣言的人,杀了所有相关的人,比如……这样!”
她站在元太后跟前,一边慢条斯理的说话,一边两只手十指扣在一起揉了揉,随即声音一止,眸色一狠,面色也随之一冷,毫无任何征兆的将手伸向元太后的脖颈处,用力一掐。
猝不及防的被掐住脖子,元太后脸色大变,呼吸也随之困难起来,立刻抬手想要扳开楼月卿的手:“呃……放……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