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雅又不说话了,低着头玩着手指。
楼月卿淡笑道:“其实我知道,相比于我,你的心里更依赖宁煊,更想待在他身边,你应该也猜到了,宁煊现在就在东宥,在筹划着为你父王报仇,你想去找他,和他待在一起,和他一起为你父王报仇?我说的可对?”
南宫雅咬着唇仍不说话,只是静默许久后,才点了点头。
楼月卿神色不明的看着南宫雅,问:“雅儿,你如实和姑姑说,你喜欢宁煊,对么?”
南宫雅猛然抬头看着她,面色有些僵硬苍白:“姑姑姑”
楼月卿见她这个神色,倒也并不见任何惊讶,只是淡笑着道:“当年我还以为你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对宁煊也只是孺慕崇拜之情,不过是自当时年纪小不明白,可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你也长大了,早已过了适婚的年纪,却迟迟不肯嫁人,又这般依赖宁煊,便也知道了你的心思,只是让我很惊讶,时间如此多男子,你为何会偏偏喜欢他?”
当年她大婚,南宫渊带着南宫雅去楚京,南宫雅当时嘀咕的那一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当时只不过以为是这孩子的一句童言稚语做不得真便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当时南宫雅不过十岁,可是如今想起才发现,那个时候南宫雅就已经有了这种心思,这么多年过去了,竟也未曾变过,可见并非玩笑。
只是
想不明白,她怎么就对宁煊起了这样的心思呢?
宁煊已经三十多岁了,她才十八九岁,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宁煊是南宫渊的至交,情同兄弟手足,那么算来,宁煊也算是南宫雅的叔叔,是长辈,他们两个
总归是不合适。
南宫雅听到楼月卿最后一句话皱眉,想都没想当即反问:“天下那么多优秀的男人,那为何姑姑也偏偏喜欢楚国摄政王呢?”
楼月卿倒是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了。
南宫雅后知后觉自己言语失了分寸,见楼月卿僵硬着不说话,有些急了,忙解释道:“姑姑别误会,我并没有顶撞姑姑的意思,我只是”
楼月卿莞尔笑了笑,没有任何恼怒之意,轻声道:“不必解释,我都明白!”
南宫雅话音一顿,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
楼月卿苦笑道:“是我自己狭隘了,感情之事原本就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就像我和容郅,一旦动了心,便也由不得自己控制了,宁煊是个优秀的男人,样貌才华皆是上乘,你会对他动心无可厚非,只是雅儿,他和你父王是至交好友,如同兄弟一般,你不该对他存着这样的心思!”
南宫雅面上扬起一抹苦涩无奈的笑,幽幽道;“可是姑姑,您也说了,人一旦动了心,就由不得自己控制,我何尝不明白我的这份心思注定无疾而终,可我又能怎么办?我从小就下决心等长大了要嫁给他,这个念头随着岁月增长越来越强烈,已经无法改变,我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错的,他和父王情同手足,是我的长辈,我本该唤他一声叔叔,又岂能生出这等心思痴恋于他,所以从不敢让父王知晓,就是怕他接受不了,父王还在的时候,我就知道就算宁煊也喜欢我,父王也不会答应,所以我也早做好了此生不嫁的准备,可如今”
话到这里,她苦苦一笑,忽然沉默下来。
父王死了
她最爱的两个人,一个是父王,一个是宁煊,父王不在了,她只有宁煊,想要依赖的,也只有宁煊!
楼月卿听言,眸色渐深,思索片刻,问她:“那你和宁煊说过你的心思么?”
南宫雅面色有些僵硬不自在,微微低着头,没敢看楼月卿,面色不自然的闷声道:“我我暗示过!”
楼月卿挑眉:“他拒绝了?”
南宫雅摇头:“没有!”
“哦?”
南宫雅微咬着唇低声道:“他没有任何反应,一切如常!”
所以就是说,对于南宫雅的按时,宁煊要么就是没发现,要么就是故作不知?
鉴于对宁煊的了解,楼月卿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宁煊心思细腻,不可能真的卡拿不出来南宫雅的暗示,而就算看出来了,他也只会故作不知,这就是他的性子使然,不会明着拒绝,可也是拒绝了!
宁煊不可能答应南宫雅,就算他喜欢南宫雅,也不可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是看着南宫雅出生,看着她长大的,在他眼里,南宫雅是他的侄女,是一个孩子,他又岂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于这事儿,楼月卿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南宫渊好在不知道,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对自己的好兄弟有这样的心思,估计要怀疑人生!
南宫雅低着头道:“其实我知道,他心里爱着的人是姑姑你,父王曾经和我说过,说宁一直都恋慕姑姑,只是姑姑不喜欢他,而是一心爱着楚国的摄政王,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娶亲也是因为姑姑”说着说着,她抬眸看着楼月卿,忽然不解的问:“姑姑,你为何不喜欢他呢?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他待你也一直很好,人也不差,可为何您偏偏对他不动心呢?”
楼月卿淡笑道:“男女之情是要看缘分的,我跟他无缘!”
说实话,她八岁就认识宁煊了,后来的六年大多都是和宁煊一起到处走,宁煊比她大十岁,当时已经快二十岁了,带着她就像一个大哥哥带着小妹妹游历江湖一样,把她照顾得很好,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还无条件无底线的宠着她纵着她,一般来说这种情况都会生出一段青梅竹马的佳话,可她就是对宁煊没有那种心思,说来也是奇怪!
她不得不承认,缘分这种东西,真的说不准!
南宫雅听言,忽然有些不安忐忑的看着楼月卿试探着问:“那姑姑觉得,我和他有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