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起来了。

土家族和苗族的月亮本身就是会飞的，北欧日月的特性在乙零获得土司王墓诸多存在承认，在大量干尸污染倾注下被削弱中和，这边的月亮是会飞的，这边的一种干尸也是会飞的，二者相辅相成，让乙零更多的力量得以解放——

修炼有成的千年僵尸便是飞僵，它们身体坚硬如铁，不腐不坏，更能上天入地，穿山入土。

乙零现在身上的污染足够在干尸中有‘编制’了，他是飞僵。千年僵尸可不是普通的小干尸，他有资格获得更多的信息。从小肋骨中传来的共鸣呼唤声更强烈了，东南方，要去东南方，闪在他眼前犹如幻象般的画面很多仍是模糊的，有一些却变得清晰了一些。

但在观察那些画面前乙零却惊奇发现肋骨对他的呼唤竟然还不算强制，哪怕他仍旧不响应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是干尸污染核心的风气吗？这么佛系？还是说……飞僵对如今的战局而言，也跟普通干尸没什么区别，无法起到太大的作用？

怀揣着这种心情乙零仔细审视起那些能看清的画面来，说是‘审视’，其实它们在一瞬间就被灌注进了乙零的认知中。

东南方是墓葬区，墓葬区外围是一片坟地，里面石制的墓室是飞僵们聚集的地方，它们会像蝙蝠一样倒悬在墓顶，悄无声息杀死所有入侵者——

本该是这样。

但乙零却‘看’到一片金晃晃的空地，放眼望去所有坟包都消失了，广袤的大地一片灿烂金黄，再没有任何飞僵的身影，死寂的让人发毛。平坦的黄金大地上有些盛满蜜金色液体的水洼，蜜金色的水洼倒影出金黄的雾气，金黄的雾气如流淌的黄金游荡在半空中，犹如一只只黄金精灵，奇幻瑰丽，犹如传说中的黄金之国。

黄金之国！

乙零顿时了然，这是黄金之国的污染！安雪锋在虫尸头颅中发现的酒盏中的黄金蜜酒不过只是沧海一粟，绝大部分黄金之国的污染正在侵蚀墓葬区，正在侵蚀土司王墓！

危险——干尸污染的共鸣传来极端危险的警告。

是入侵者！危险！难怪干尸污染核心不急着召集他上战场，飞僵看来已经被黄金之国的污染杀绝了，上战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共鸣中能看清的画面到此为止，但乙零却集中精力还要再往更深处去看。小肋骨被他强行榨出更多污染，无数实质的污染浓浆滑入乙零的喉咙，小肋骨甚至被榨的变短了一节，大量污染灌注让乙零的身体都嗡嗡作响，哪怕纯粹的月亮都开始被污染侵蚀，泛起一块块不正常的，更白的斑痕。

要是正常人现在肯定已经痛到打滚了吧，痛苦也是人体的防线，告知什么时候到达极限。但乙零不会感到痛苦，他也没有极限，更多污染的灌注反倒让他胸前蝴蝶碎片的光亮范围变大了，雪白狐毛变得更长，宛如茧丝，月亮狐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双蓝色的眼睛冷酷漠然，漂亮瑰丽的像蓝宝石，却不再像人类的眼睛，恍若非人。

但乙零却没留意身体的变化和情绪的衰退，强大的感觉非常快活，原本已经蒙黑的画面再次亮起，更清晰展现在他眼前。越过那片金黄的大地，往更深处还是一片金黄的大地，但那却不是干尸的战备区了，那片黄金大地有些起伏，如隆起了一个个黄金的坟包。有的纯金坟包很完整圆滑，有的却还残缺着。

金色的风在呼啸，金子在生长蔓延，很快就会将那些还残缺的坟包包裹的完美，但那点残缺却让乙零看清了正被黄金侵蚀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节乌黑如玉的骨头，被黄金侵蚀吞噬，犹如镶嵌在金器上的骨片，很快这丁点的黑色也被金黄色吞没。

不化骨。

这处是骨尸的战场，强悍的僵尸不化骨护卫这处，现在却也变成了黄金之国，所有不化骨全军覆没，被金色的大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