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下班时我去医院开点儿药就好了。”
董学斌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那个淡淡静静的姜芳芳居然有这么严重的失眠症状,每天居然都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他想也知道,肯定她丈夫去世的事情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姜县长,这方面的东西我也了解一些,您这个安眠药真的不能再吃了,您都吃几年了?这个绝对不行。”
“没关系的。”
“真有关系啊,是药三分毒,还是安眠药这种玩意儿,您吃一次两次行,可不能天天都吃啊。”
“没事儿。”
“姜县长,您这……”
“你早点儿睡吧董县长。”
见姜芳芳真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精神疲惫地看着,董学斌哪儿能睡的着啊,一看姜县长就知道她是困极了的样子,很虚弱,这要是睡不着觉真看一宿电视,那明天还不得出什么事啊?唉,谁都看姜县长过得很好,年纪轻轻就是县长了,有实权有能量,然而别人背后的苦,一般人是肯定看不见的,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想一想,没有谁是值得羡慕的,谁都有自己的苦,只不过别人看不见罢了。
董学斌走上去道:“要不然您喝点酒?”
姜芳芳轻轻摇手,“试过几次,没什么效果。”
“您这样真不行,不吃药的话还有什么办法?”董学斌问。
姜芳芳静静道:“自从进了体制。我其实就有失眠的症状,只不过很轻罢了,后来我结了婚。我爱人每天睡觉前会给我念一段东西,听着听着我也就睡着了,后来慢慢也习惯听我爱人睡觉前给我念东西讲故事了。结果他一走……”姜芳芳没再说,微微一摇脑袋,继续看电视。
董学斌一看他,“必须是您丈夫念才行?”
姜芳芳嗯了一声,“听习惯他念了。”
“别人谁都不行?”董学斌眨了眨眼睛。
姜芳芳平淡道:“我母亲试过给我念东西,不过没什么效果,要是管用的话,我也不会开安眠药了,我知道那东西对身体不好。”
董学斌一沉吟,“要不然我试试吧?”
姜芳芳徐徐一怔。“你试?试什么?”
“我给您念点儿东西。”董学斌这话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他也是担心姜县长,不睡觉肯定是不行的。
姜芳芳抬眼看看他,“没用的。”
“试试吧,您这样怎么行。反正我现在也不困了,您躺着听我念东西就行了,不行的话再说。”
“别麻烦了。”
“你这样我看着也揪心的。”
姜芳芳没说话,过了半晌后才轻轻一瞄他,开了口道:“好吧。”
董学斌道:“那您先回屋?我去小卧室找找书,刚看见有几本的。”
“嗯。”姜芳芳就起身关了电视。慢步走回了她自己的卧室里,不知为什么,却还把门关上了。
董学斌一眨眼,也回了次卧,从书柜上取出了一本经济学资料书,这个玩意儿别说听了,董学斌一看这个名字就有点犯困,所以他觉得应该会比较不错,所以才拿着走过去,咚咚敲敲门。
“姜县长?”
“稍等一下。”
“哦,您先忙。”
过了片刻,里面才道:“请进吧。”
董学斌进去了,床头灯开着,光线有些昏黄。
姜芳芳已经躺进了被窝里,旁边是床头柜和衣柜之类的,不过董学斌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墙上有一个白色的痕迹,长方形,好像是一个相框的样子,因为长期挂着所以留下了痕迹,似乎是被人刚刚摘下来的。再一瞅床头柜边的一个夹缝里,一个大相框正卡在里面,也看不见正面。
这是姜县长和他丈夫的结婚照吧?
怪不得刚才关门呢,这是不想让自己看见??
董学斌心里早就有数儿了,也就装作不知道,见屋里没有椅子,只好道:“我坐床上行吗?”
“可以。”
董学斌就往空地上一坐,翻开书道:“那我念了?”
姜县长闭上了眼睛,“嗯,谢谢了,我试试睡不睡的着。”
董学斌先往她鼓囊囊的胸口瞄了一眼,这才开始照着书念了起来,他念得不太好,有些地方老打磕儿。
不过还是断断续续地念下去了。
一分钟……
两分钟……
还没过多久,董学斌忽然眼巴巴地看了姜县长一眼。
“姜县长?”
“姜县长?”
没人回应。
姜芳芳安详地躺着,睡着了。
董学斌一愕,心说不会吧?经济学的书这么有催眠效果吗?这才多长时间啊?
本来姜芳芳说除了她丈夫谁哄她睡觉都不管用,董学斌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想把责任尽到了,谁想效果却这么明显,难道因为自己跟姜县长爱人长得很像?所以姜芳芳才这么快入睡的?
算了。
睡了就好啊。
看着她的睡脸,董学斌也有点成就感,给她把被子悄悄盖好,灯也关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