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陆媚儿总觉得杀焰焰和自己有些熟悉,观其举止虽口中不耻可心中偶尔竟会隐隐向往就好像杀焰焰的形象,和她心中一直渴望的自己,隐隐重叠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楚天箫实在是她的逆鳞,决不许任何人夺走,只怕她早就和杀焰焰熟络,结交了。
尤其是在方才的“黑潮”事件后,鉴于“杀焰焰的优良表现”,陆媚儿本来已经开始准备“宽宏大度地展现公主胸怀”,接纳杀焰焰到“两人队伍”中来了
结果,杀焰焰却说,她其实是魔族的珟殿下?
人魔不相容。
别说结为朋友知己,就算是人魔双方面对面坐下,共饮一壶酒,都是陆媚儿难以想象的事。
而她最看得顺眼的,生死患难过的朋友,居然是魔族
是她最大的敌人?
这要她如何接受!
又要她如此不失态至斯?
“假的!都是假的!”
当下,就见陆媚儿难以自抑地落下香泪,一边擦拭,一边咬着下唇狠狠道:“珟是吗!你很厉害啊,本公主居然,呵呵一点都没察觉呢!”
“我”闻声,杀焰焰眸子黯淡到了极点,右手微探,却终究没有伸出,只是无力地垂了下来,无言以对。
她想要辩解,可是她突然觉得换位思索,连自己都不会相信那些解释
只会被当成更深的阴谋吧
也是。
自己是魔。
他们是人。
人魔终究
“我说,差不多行了。别在这玩百合芳心碎的戏码了,咱们赶紧把事说透,还有正事要办呢。”
就在两女一人黯然神伤,一人痛哭失声之际,楚天箫带着些许无奈的话音响了起来。
就见他按着额头,颇为无语地说道:“真是,一不小心就让你俩翻了画风我说,不就是人魔之分吗?这玩意很重要吗?人魔结交一下难道会遭雷劈吗?会掉人品吗?会长疮吗?都不会啊!那干嘛想那么多七七八八的,尽管交,各种交,不要怂啊!”
这般简单粗暴的话语落下,两女都是一呆,楚天箫自己也是愣了下,一拍脑门:“咳咳怎么搞得好像在劝俩美少女搞百合一样罪过罪过。”
喃念了一声之后,楚天箫咳嗽两声,正色道:“总而言之,焰焰是我们这一次流族帝宫之行的同伴,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这与她是不是魔族,是不是珟,根本,毫无关系。”
这话落下,陆媚儿止住了哭声,而杀焰焰更是用发亮的眼神看着楚天箫
能够将互相仇恨至极的人魔关系,说得这般戏谑的也就只有这个连大逆不道都不放眼里的楚败家了吧
其他人,哪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可是天箫哥哥,魔族和咱们人族之间可是血债累累怎么可以”
呆滞片刻后,陆媚儿低低的声音还是响了起来
楚天箫的话语,实在和她的认知太相悖了。
“你搞错了媚儿。”楚天箫缓缓摇头,“与人族不共戴天的,不是全部的魔族”
“什,什么?”陆媚儿闻声一呆。
就见楚天箫踏上一步,盯着杀焰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珟殿下,应该是魔族中保守派的领袖吧?那次紫禁之夜我遇到的秦娇娇不,姜仙儿,应该,和你是一条心的?”
“仙儿一开始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直都在为蝉那边做事,直到后来,她醒觉,才投到我这边”闻声,杀焰焰眸中顿时出现了一丝怀想,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话中略带怅然道,“当日紫禁之夜,我本应该阻止仙儿的只是不曾想,箫哥哥居然记到了现在”
对此,楚天箫淡笑道:“我这个人,不会迂腐守一些破约,但既然答应,总是有分量的。”
这话落下,陆媚儿不明所以,连忙出声发问,楚天箫便将那一夜自己究竟是怎么击破黑天血祭坛,迫使蝉以最差状态降临的来龙去脉,一股脑儿地告知了陆媚儿。
听完之后,陆媚儿不觉惊呼出声:“天箫哥哥你是说你和魔君的女儿做了个交易?”
“是啊,我发现魔君之女和那些穷凶极恶的魔族似乎有着某种本质的区别,就答应她会在将来择机接触一下魔族保守派的成员,看看他们追求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实现本来这件事是准备在登临大修行者后再做的,不过既然现在和珟殿下已是当面,那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话到此处,楚天箫顿了顿,看向杀焰焰,面容微肃,郑重道:“如今风雨同舟还请珟殿下,为我解惑。”
看着楚天箫信任的眼神,杀焰焰心中一暖,在长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绪后,终于将整件事的全貌,娓娓道来
在遥远的过去,魔界曾出现过一个关于浩劫的预言,引发高层震动。
彼时,第一代魔君败于魔尊之手,遂带领麾下,前往人间寻找预言中“化解浩劫”的“关键所在”。
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失败了。
经过了悠悠岁月,其麾下魔族,也终于忘记了来到人间的初衷,分裂成两派,一派保守一派激进。
激进派野心勃勃,想要吞并整个神州浩土,保守派则只想保持现状,安稳度日,并四处寻求回归魔界的方法。
这也就导致了,激进派魔族与人族交战无数,死伤惨重;而保守派不致武力,战力不显
如此,刚好就有了平衡。
这种平衡维持了许多年,保守派魔族也因从不出一兵一卒,而被骂了多年的“懦夫”,但少有魔族看到如果不是他们从事农耕,劳作,学习人族化,赚取魔族生活所需,那么整个天荒大陆的魔族可能早就自我消亡了。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突然有一天,当年的预言成真,魔界的“灾厄”大规模发生,为了挽救局面,魔界高层想尽了办法,但最终商定的可行之策,却只有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