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眨巴着眼的看着他:“你会做饭?你会洗衣服?”
锅盖头坐了下来,左肘支在石桌上托着下巴,右手食指屈起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谁说男人就不会做饭,洗衣服了?你买这么多菜回家,不就是自己要做饭?”
“你说的也有道理。”
陆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锅盖头又说:“当然了,我也不是白给你服务。最起码,你得把房租给我减免了……”
“等等!”
陆宁打断了他的话:“这是你在路上就想好了的吧?”
“想好了什么?”
“没钱交房租,也没钱吃饭,你要想让我管吃管住,就得想办法让我答应白养活你,所以你才主动要帮我做这些。”
陆宁冷笑一声:“呵呵,看不出你还蛮有心计的哈。”
锅盖头被陆宁看穿心思后,倒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很理直气壮的样子:“这有什么呢?我帮你做这些,就相当于你雇了个保姆。别人谁家雇保姆不是管吃管住,外加还有三两千月薪的?我没有跟你要月薪,你就占了大便宜了。”
“草,你觉得我光棍一条,有必要雇保姆吗?”
陆宁愤愤的骂了一句,说:“我每个月就挣那点钱。更何况,人家雇保姆可都是找女的,你是个女的吗?”
锅盖头皱眉:“谁说保姆非得是女的?”
陆宁脱口说道:“可也不能是个娘炮啊,你现在的样子,我看着就恶心。”
“你说谁娘炮呢!”
陆宁的这句话,就像踩了锅盖头尾巴那样,兔子般的蹦了起来,猛地一拍石桌,把趴在旁边的毛驴给吓了一跳,赶紧夹着尾巴跑一边去了。
“草,你还敢跟我拍桌子?”
陆宁也站起来,伸手就要抓他衣领子,准备把他扔出大门时,却又缩回了手。
因为他看到锅盖头的双眼中,竟然浮上了水雾。
特么的,堂堂一大老爷们儿,就因为被人骂娘炮,就哭?
这怪谁啊?
要怪,只能怪自己长的很像娘们!
陆先生从来都不屑欺负女人的--尽管这些天,他可是先后从宋楚词、商御卿俩妞儿身上占了不少便宜,但那也是被迫的。
“我爸,我妈都死了。”
锅盖头反手擦了把泪水,慢慢坐了下来,声音很低沉:“他们活着时,最大的遗憾就是因为我是、我长的像女人……所以,我也特别痛恨我现在的样子。”
听他说父母双亡后,陆宁的怒气一下子消了:说起来,大家都没是没爹没妈的孩子,不过陆宁要比绝大多数男人更男人,所以现在才活的这么滋润。
“对不起啊,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你是娘、那个啥了。”
陆宁诚心诚意的道歉。
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陆宁觉得除了答应锅盖头的条件之外,他好像拿不出别的来了。
锅盖头的目的,达到了,吸了下鼻子笑了下,说:“没事的,你也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陆宁在心里说了句时,有些惊讶于锅盖头笑起来时,竟然有些女孩子才有的妩媚,牙齿洁白,整齐,看来他真没浪费了这副娘炮模样。
为了转移锅盖头的悲伤,陆宁岔开了话题:“你怎么会没钱吃饭呢?”
陆宁第一次见到锅盖头时,可是被他偷走钱包的。
虽说锅盖头扒钱包的本事没有被陆宁看在眼里,不过相比起太多同行来说,还算是佼佼者了,如果那晚换成别人,他肯定就得手了。
既然身怀‘绝技’,又不是像陆宁这样发誓要痛改前非,按说锅盖头没理由混到去吃霸王餐,被人痛扁的地步才对。
“我不想再那样混下去了。”
锅盖头知道陆宁要问什么,就解释说:“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跟那晚追我的那些小混混是一伙的。以前都是我们合伙做案,不过他们欺负我是外地人,每次得手后,都只分给我一点,还因为我--总之,我是不愿意再过那种日子了,准备找个正当行业来挣钱,养活自己。”
锅盖头吞吞吐吐的,陆宁却能猜出他隐瞒了什么:肯定是那些小混混看他长的很像娘们,就对他产生了‘爱慕之心’,毕竟在任何年代,总会有那么一些男人喜欢做恶心的事。
既然已经说开了,锅盖头也就彻底把他的来历交代了一遍,反正陆宁早晚会问。
锅盖头是南方人,原本家庭条件不错的,但前些年父母先后得病去世,为了给父母看病,变卖了所有的家产,也没救回父母,算是家破人亡的典型了。
父母去世后,锅盖头就成了没人管的孩子,开始流浪江湖,并从中历练出了一手扒手本领。
今年夏天时,他辗转来到了唐王市,很快就被那些小混混注意到了,逼着他入伙,但又欺负他是外地人,小头目的性取向又有些问题,所以他在遇到陆宁后不久,就下决心不再混了。
只是他一时半会的找不到工作,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就狠下心去吃霸王餐,这才被陆宁救了下来。
在江湖上历练了那么久,也让锅盖头看出陆先生是个好人了。
无论是任何年代,好人总是很受欢迎--所以,锅盖头就下决心,死皮赖脸的跟着他回家了。
“我叫林武。林是树林的林,武是武侠的武。”
锅盖头说完他的不幸遭遇后,从身上拿出了身份证,递给了陆宁。
身份证上写的很清楚:林武,男,汉族,今年24岁,家住南方某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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