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担架上的陈断玉看着他,在他拿出那份草签协议时,忽然说:“陆宁,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放弃她。”
“所以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我。”
小陆在说出这句话后,心中有些得意:没想到哥们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把那份协议,帮陈断玉塞进她衣服内后,陆宁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转身就走:“我要是你的话,回国后就申请退役,别让秦摘花就算是死,也记挂着你。”
陈断玉没有说出小陆那般富含哲理的话,只是说:“这次,我欠你一个情。”
“白送的,不需要还。”
陆宁头也不回,抬手挥了挥时的动作,自以为很潇洒。
“可我还有话要说。”
“我听着呢。”
陆宁脚步依旧不停。
陈断玉大声说:“原谅夜搜魂!”
陆宁终于停止了脚步,转身看着她,眼神中带有明显的不爽。
陈断玉却不在意,只是说:“这些年,她都生活在痛苦的内疚中--你是男人,宽恕女孩子,应该是你的职责。”
陆宁答非所问:“你为啥替她说话?”
“就像当年,我替你说话。”
陈断玉淡然回答:“无论我替谁说话,都是本着自己的良心,才不会在意别人会怎么想。”
“你是一个好女孩,秦摘花这小子能拥有你,那是他的福气。”
定定的看着陈断玉,过了片刻后,陆宁才笑了笑转身继续走向宋楚词那边。
望着他的背影,陈断玉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时,却听陆宁的声音传来:“如果她能脱光衣服跪在我面前,我就原谅她。”
陈断玉眼角猛地抽了下,却没睁眼:“好的,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她,一字不差。”
“是跟她闹着玩的。”
经过花小妖身边时,陆宁冲人家笑了笑,说:“那些秘密,我会找到答案的。”
花小妖点了点头,没说话,就站在那儿,静静的看着陆宁上车,很快消失在了东北方向的雪原上。
她就这样站着,足有十分钟了,还没有动作。
保镖头目小心的走了过来,低声请示道:“小姐,是不是可以走了?”
“嗯,你们都上车吧,我还要再等一个人。”
花小妖轻轻点头,看向了陆宁来时的方向。
您要等谁?
保镖头目很想问问,却不敢问,只是躬身答应一声,倒退几步后才转身,冲众手下挥了挥手。
马上,就有保镖走过来,抬走了王国华的尸体:小姐说过,要把这条死狗送给受伤的女人,可不敢忘掉抬走的。
砰砰的关门声落下时,雪原上起风了。
很奇怪的西南风,刮来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全身都被褐色衣物包裹着,好像木乃伊一般的人,貌似上下一般粗,看不出身材,更看不出男女,只像被西南风从地下刮出的雪原幽魂。
那个人走的很慢,却又仿佛很快,从花小妖看到他,几乎也就是眨眼间的工夫,就出现在了她面前两米的地方。
昆仑。
这就是花小妖要等的人。
“我知道你是谁。”
花小妖看着他,很想看到他的样子,可除了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外,她什么也看不到。
昆仑没说话。
花小妖又问:“你的刀呢?”
昆仑还是不说话。
“我知道你想杀我,在三年多之前,就想杀我了。”
花小妖转移了话题。
昆仑没有丝毫声息,身子也是动也不动,就像他忽然出现,就为站在花小妖面前,当个木桩子听她说话那样。
“你要杀我,无论我藏在哪儿,身边又有多少人保护,你都能杀掉我,并能全身而退--因为陆宁曾经跟我说起过,他的兄弟昆仑,无论想杀谁,那个人除了等死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平时话不多的花小妖,此时就像普通女孩子那样,小鸟一般的叽叽喳喳。
在她提到‘兄弟’这两个字时,昆仑的身子终于颤了下,就像被狠狠砸了一拳。
花小妖继续说:“你不杀我,是因为陆宁故意跟我说过的这番话。他相信,我能有办法让你听到。这些话,就是你不杀我的护身符。”
“我如果、如果是--他,也、也舍不得杀……杀你这样的女孩子。”
昆仑终于说话了。
可他的声音,就像被风吹雨淋几千年的生铁那样,腐蚀的不像样子,带着金属的嘎然,生硬,冷漠,更是结结巴巴,丁点都不流畅。
可能他就是个结巴,所以才不愿意说话吧?
也或许,他已经很久没有跟谁说话,声带退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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