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鞋，陈婉约，花小妖，昆仑--你们身上都有一朵彼岸花。”

水暗影说着，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陆宁身边，一双白玉雕刻般的手，慢慢解开了他的上衣，看向了他的左肩：“她说，你这儿有朵花。花呢？”

陆宁可以确定，水暗影没撒谎了：“用药水遮起来了，我不喜欢被人看到。”

水暗影也没强求他，把药水擦掉，就扯过一把椅子，挨着他坐了下来：“我真没想到，你们的身世会这样复杂，会是那什么的花族后人。”

“我是汉人。”

陆宁眉头微微皱起，冷冷的说：“从来，都是以自己是汉人而为荣。”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亲兄妹，而且还是彼此相爱……”

水暗影好整以暇的说到这儿后，忽然闭上了嘴巴。

陆宁没有看她，而是盯着他放在桌面上的右手：右手忽然间突地攥紧，眼角也猛地跳了一下。

虽说他没有抬头，也没有说啥，更没有动手，但水暗影却蓦然感觉到了一种恐惧，从没有过的，仿佛只要她再多说一个字，她就会死。

但有些话，就算是死，也得说出来。

要不然，她就不是水暗影了。

沉默很久后，她才说：“陆宁，我知道你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你跟宋楚词的这种感情。但有些事，你必须得勇敢面对，逃避，封杀不是办法。”

陆宁的右手，缓缓松开，依旧没有看她，只是淡淡的说：“所以，楚词才会用她所有的秘密，来换你答应当她嫂子。”

“我配不上你么？”

水暗影才不会怕冷静的陆宁，拿过桌上的烟盒，点上一颗，吸了一口后放在了他嘴边。

陆宁没有拒绝，最多也就是不喜欢这种绵软无力的女士香烟罢了。

“而且，她为了让你从痛苦中挣扎出来，还做了别的事。”

水暗影又拿回香烟，叼在了自己嘴上。

陆宁终于看向了她，声音苦涩的问道：“她，又做啥傻事了？”

“凌晨时分，她主动向燕随意投怀送抱。”

水暗影徐徐吐出一口烟雾，悠悠的说：“她跟我说，她之所以选择燕随意，而不是别的男人，那是因为你看他不顺眼--你明白她这样做的苦心吗？”

陆宁垂下眼帘，嘴角紧抿了下哑声回答：“我如果不明白，那我就是傻瓜了。”

“是我阻止了她的傻事。”

水暗影说着，轻笑一声：“呵呵，燕随意应该对我有意见了。”

“谢谢你。”

陆宁抬头，正视着水暗影，很认真的道谢。

水暗影摆了摆手，又恢复了她的放荡不羁：“谢啥呢？咱们是两口子了不是？”

“你真想嫁给我？”

陆宁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还是那种欺骗女孩子的人？”

水暗影反问道。

“不像，却也不是太认真，总觉得你是在玩。”

陆宁说出了他的真心感受。

水暗影双眸微微一眯，随即咯咯娇笑起来：“嘿嘿，玩？是，就是玩。人活着嘛，何必认真的活呢，那么累。还是玩好啊，玩感情，玩人生，玩你的同时，也让你玩儿我……就这样互相玩，玩到死的那一天，这辈子就过去了。”

“我不想玩。”

陆宁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最起码，我不会拿自己的爱情来玩--因为我不像你一样，我玩不起。”

“哦？”

水暗影也站起来，跟他四目相对，冷笑道：“看来，你是个孬种。”

“是，我承认在这方面，我是个孬种。”

陆宁不想再跟水暗影说什么，转身走向门口：“但我真谢谢你能开解楚词。所以，你有权利知道我们之间那些秘密。尤其是楚词对我的……我不希望别人知道。”

水暗影马上就说：“我偏说！见人就说！”

“你敢跟一个人说，就会死一个人，跟十个百个说，就会死十个，百个。楚词没有告诉你，我在塔希科雪原时，已经开了杀戒？”

陆宁停步回头，看着水暗影说话的声音很轻，却一点开玩笑的样子也没有。

水暗影紧紧抿了下嘴角，冷冷的说：“那你就把刀子磨快了，准备杀人吧。”

“你会看到的。”

陆宁开门走了出去。

他走很久了，水暗影还站在那儿，木鸡般的呆若不动。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坐了下来，喃喃说道：“水暗影--看来，这辈子你都要玩下去了，哪怕你曾经真是不想玩了。”

陆宁并不知道，水暗影在答应宋楚词，给她当嫂子的条件时，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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