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昏睡中的水暗影,此时恰好梦到了陆宁,长长的眼睫毛才猛地颤了下,豆大的泪珠,再次从眼角滚落。
滚落在龙头的右手上,很快就消失了。
“怎么就能消失了呢?”
这已经是观察室内的老王,第八十七遍问自己这个问题了:眼看就要喷出的火山岩浆,却忽然消失了,显示器上模拟的岩浆,用让他无法相信的速度,回归了平静。
而且‘海平面’,还有了明显的下降。
却偏偏,所有的仪器,都无法探测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彦梧就在老王身边接电话,一手端着杯子,里面是牛奶,市直辖领导亲自給他端过来的:这家伙,可是本次泼天大事件中的大功臣,听说高层对他已经密切关注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好,再把感应探尺下放三十米--对,对,就是三十米。”
王彦梧连连点头后,端起杯子一口喝干。
很有眼里价的领导,马上就拿起空杯子,又去給他倒牛奶了。
“那火山岩浆,怎么就消失了呢?”
老王第八十八次问自己这个问题时,就听到旁边猛地传来一声砰!
吓了他老大一跳了,赶紧回头看去,就看到王彦梧已经站了起来,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按着桌子,满脸都是无法压抑的喜色:“哈,果然正像我所想的那样!”
“你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老王刚要问出这句话时,门开了,一个老头从外面走了进来,替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哟,是龙头老大来了,可不敢再端着架子装领导了--王彦梧可是很清楚(他自以为很清楚)龙头是多么大的大人物了,赶紧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拉开椅子站在了一边。
“坐下,都坐下吧。”
龙头走到显示器前,看了眼上面缓缓起伏的波线(模拟的火山岩浆),又看向了王彦梧。
王彦梧马上回答:“是。在火山忽然停止爆发、岩浆水平面下降后,我就猜测地下岩浆,可能是从别的突破口,释放了无法计算的恐怖热压,从而导致了岩浆失去了足够喷出地面的压力,只能回落。”
打个比方,就像一个快被吹爆了的气球,正要从球体某个最薄弱的地方爆炸时,却有人拿针在别的地方刺了一下。
气球当然也会爆炸,但在爆炸前,它受高压所积攒的爆炸力,却都从被针尖被刺破的地方,在瞬间释放出去了。
经过王彦梧的解释后,龙头明白了,随手拿起一个易拉罐,砰地打开盖子,稍稍倾斜时说道:“这就是岩浆,它本该只能从这个口里喷出来。但就在即将喷出来时--”
龙头说着,左手食指看似很轻松的,在易拉罐底部捅了一下--却多了个窟窿,饮料从窟窿里哗哗淌了出来。
“是,是,就是这样!”
王彦梧赶紧点头,看着易拉罐,眼皮子只哆嗦:这要是在我脑袋上戳这么一下,会不会有脑浆流出来?没想到,这个老家伙这么厉害,一指禅吗?
龙头随手把破了的易拉罐,扔进垃圾筐内,又问道:“那,根据你的推断,这些正在缓慢下降的岩浆,去了哪个地方?还有就是,鹦鹉川水库那边,会不会再出现火山爆发的可能?”
“绝对不会了!”
先用无比的语气,回答了龙头的后一个问题后,王彦梧才解释道:“根据我们的探尺探明,原火山要爆发的地方,出现大量的水汽!地下可是有着数十亿吨岩浆的,能在瞬间,蒸发数万立方的水,从而制造出更高的热压。”
“但现在却有大量水分出现,而且还导致本该发生更大爆炸(冷热相击下,就会产生大爆炸)力量催动下向外喷的岩浆,却在逐步下降。这只能证明!”
王彦梧加重了一下语气后,才缓缓的说:“最后那次来临的地震,把地下数百米处的某处地壳,给震开个一道可供岩浆倒灌的空间。或者干脆说,是一条堪比长江、黄河的地下河。”
龙头马上问道:“地下岩浆,受地心引力的作用,只能淌下那条被地震震开的地下河内了?”
王彦梧用力点头,回答说:“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出别的。我之所以保证鹦鹉川水库那边,不会再有火山爆发,那是因为岩浆遇水后,形成了固体,就像我们所看到的死火山。”
“好,这一点,你要经过仔细研究后,以书面报告的形式,直接交给我。”
龙头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能不能推断出,地下岩浆淌下的那条地下河,会在地面下方的什么位置,深度多少?”
“能,我们川南县的工作人员,已经精确测位了。”
王彦梧说着,走到老王面前,拿起鼠标叭叭的点了几下。
显示器上,出现了一副电子地图。
他放大,放大再放大后,才指着一个地方说:“就是这儿!”
龙头眯起眼睛看去:望南山。
指着望南山,王彦梧又说:“可能出现的地下河地面深度,约四百米左右,也是震源中心北侧。”
“望南山地下四百米左右,震源北侧?”
龙头慢慢抬起头,喃喃说着看向了窗外的夜空。
他想到了铁辽俩人的汇报:陆宁抱着核弹扑下的那个深坑,不正是在震源中心,又在地下四百多米的深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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