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屈膝蹲着的九幽夫人,慢慢站了起来。
她要动手了。
尽管她觉得跟秦摘花谈话很有趣,就像二十多年前她跟那个男人那样。
只是她再也不会升起要把他带回家,给他生个孩子后再苦苦哀求他留下的心思了。
秦摘花知道大限已到,深吸了一口气:“没--没有了。”
其实他还有个问题想问。
只是他不敢问。
他怕问出来后,到了地下没脸去见龙头。
“你还有个疑问。”
已经缓缓举起右手,五指张开,双眸中荧光爆盛的九幽夫人,听出了秦摘花在回答问题时的犹豫,马上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了:“你是不是想知道,你的龙头为什么要骗你,说我在石柱以南,就能轻易被杀死,但事实情况却不是这样。”
秦摘花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他没有骗你的。”
九幽夫人的语气中,忽然夹杂了太多的哀伤,幽幽的说:“哪怕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他还是希望你能杀了我。”
“可、可我没成功,还要死在你的手中!”
秦摘花艰难的回答。
“那是因为你太蠢了。”
九幽夫人淡淡的说:“你根本没有发现,石柱的位置已经挪动了。向九幽世界那边足足挪动了二十米--二十米,是我能做到的极限,却是至关重要的。”
“石柱,石柱也能挪动!?”
秦摘花有些犯傻:“它、它不是扎根很深的死物吗?”
“谁告诉你这是死物的?”
九幽夫人冷笑:“哼哼,它只是那些恶魔为禁锢我们的行动,才立下的界碑。界碑埋的很深,下面体积也很大,我们在下面用了足足二十年的时间,再让它向北挪了二十米。”
秦摘花恍然醒悟了。
龙头没有骗他。
就像从前那样,永远不会骗他。
九幽夫人在石柱以南,却是没有丁点的武力,只是石柱现在已经向九幽世界那边靠了足足二十米--也就是说,秦摘花在一刀斩杀骆驼时,九幽夫人就已经恢复了她恐怖的武力值。
当初秦摘花也曾经问龙头:既然她在石柱以南是能轻松斩杀的,那么为什么不再她刚走进罗布泊时,就动手呢?
在罗布泊内动手,跟在中原内地动手,结果都是一样的,诚然能杀掉她,却要付出让人十辈子都后悔的祸事,比方数个城市客流量最多的火车站,就会发生大爆炸……
龙头还说,九幽夫人唯有走到石柱三米之内后,这些恐怖行动才会取消,秦摘花才有希望抢在她走过石柱之北,一刀把她击杀。
石柱以南三米,就是龙头跟九幽夫人‘商定’的死亡区域。
九幽夫人如果在这个区域内被杀,死了也就死了,绝不能连累数百上千的无辜者。
任谁都无法否认的是,九幽夫人哪怕再是个恶魔,可她却始终遵守诺言,就像当初她答应龙头,等他死的那一刻,她会出现在他面前。
龙头想到了很多,也为秦摘花斩杀她的行动计划,熬尽了最后一丝生机,却万万没有想到,九幽夫人会在石柱上做手脚。
“你、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摘花伸手,抓了一把沙子填进了嘴里。
这样,等九幽夫人猛地摘走他心脏时,他就不会因为剧痛而惨叫出声了。
高手,当然得有高手的尊严,哪怕很快就要死了。
“这是我的私人问题,你没资格知道的。”
九幽夫人毫不客气的拒绝后,又问:“做好被杀的准备了?”
秦摘花点了点头,慢慢伸手拿回了插在沙地里的陌刀,低头看着一泓秋水般的锋刃,目光变得温柔了起来。
镜子般的锋刃上,照映出了满天的星斗,也有秦摘花模糊的脸。
那张脸,逐渐变幻成了陈断玉的样子。
能够在临死前,再看心爱的女人一眼,秦摘花觉得他肯定是笑着死的。
“那,我祝你一路平安。”
九幽夫人缓缓说完这句话,右手迅速插向了秦摘花的后心位置。
秦摘花当前没有丁点反抗的意思,完全就是待宰的绵羊,九幽夫人实在没必要像跟人对掐那样,用快到恐怖的速度了。
生活,唯有慢慢地享受,才有滋味。
“秦摘花,刺她脚底!”
眼看九幽夫人右手五指,即将刺到秦摘花后心位置时,忽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尖声厉叫。
想都没想,捧着陌刀正在想陈断玉的秦摘花,在他毕生中最快的一次反应支配下,刀光一闪掠起星斗的残光,从右肋下向后狠狠刺向九幽夫人的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