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人走后,漠北北就长吸了一口气,就像鲸吞那样。
幸亏夫人没有剥夺她呼吸的权利,任由她想吸多少就吸多少。
一张几乎跟脸盆大小的脸,随着她悠长的不断吸气后憋住,慢慢红了起来。
这是度红了的,她想再试试,看看能不能催动身体里那股子若有若无的气息,驱赶它们去足心,把那几根钢针逼出去。
全身的肥肉,就像波浪那般颤动起来,所有的力气就迅速向足心集中。
“嗨!”
脸色赤红的漠北北,猛地一声低喝,双足颤了下,钢针没有丝毫的动静。
无论她怎么努力,还是无法用内息逼出足心那几根钢针。
胖的已经变成一根线的双眼中,并没有浮上太多的失望,这个结果早就在她意料之中的,就像她能确定最多再等四五天,钢针就能自己失去它的作用。
胖人做任何体力劳动,都要比瘦子感到格外的累,需要休息。
不过漠北北现在除了吃饭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休息了,休息已经被她看做是一种工作,比尘世间任何工作都要难熬,无聊。
像往常那样,漠北北的思维,也像心跳那样,随着她的呼吸变匀,渐渐变缓,又处在那种似睡非睡的境界,直等胖女人下次来喂饭。
门开了,胖女人来了。
漠北北有些奇怪:她刚走没多久,怎么就回来了?
奇怪归奇怪,漠北北没有管,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胖女人无论做什么,都跟她没有丁点的关系,现在她只想睡觉。
嗯,也只能睡觉,像待出栏的肥猪那样,等待‘重生’那一刻的来临。
咔的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被胖女人放在了她面前的地上,还有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漠北北还是没睁眼——刚才那次运气,好像连她睁眼的力气,都耗费干净了。
她不睁眼不行,因为胖女人说话了,用从没有过的柔声:“尊敬的使者(护花使者),请您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
漠北北没睁眼。
她不认为胖女人会给她看什么好东西,就像前些次那样,她就拎了两只活着的老鼠过来,喊她睁眼后,逼着她吞了下去。
不过漠北北宁愿吃老鼠,也不愿意喝那些让她已经不会再呕吐的甜粥。
所以她不睁眼,只是做好了嘴巴被捏开,填进老鼠的思想准备。
“睁眼看看吧,我保管你睁开眼后,浑身就会充满力气,快乐的高声尖叫。”
胖女人的声音还是那样温热,充满了狼外婆哄骗小红帽时的蛊惑。
漠北北睁开了眼。
她不是被蛊惑了,只是出于好奇,胖女人究竟要让她看什么东西,才能耐着性子的对她柔声细语。
然后,漠北北就看到了一堆白花花的肉山。
只是这座肉山,有着一头淡金色的长发,柔滑如丝,瀑布般的垂下。
淡金色的长发,才是漠北北发丝的本来颜色。
她不喜欢自己头发的颜色,所以在出世之前,就用九幽世界内的特殊药物,染成了黑色,每当淡金色颜色刚一出现,她就再染。
她觉得,一头飘逸的黑色秀发,确实要比任何颜色还要好看。
尽管华夏国内的很多美女,都喜欢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漠北北就不喜欢。
因为在她的潜意识内,唯有黑发才是中原汉人的正宗颜色,就像她明明长了一副中原面孔,血脉中也流淌着正宗汉人鲜血那样。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量的甜食在迅速催肥了她的同时,也催生她的头发疯长,投出了本来的颜色。
这是什么东西?
哦,是个人。
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谁?
比猪还要更像猪,比胖女人还要胖,让她恶心。
只是也很可怜——像现在的她那样,也是四肢被精钢镣铐铐着,呈出大字型的躺在地上,后脑搁在墙上,足足有脸盆大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的表情。
这个比胖女人更胖的女人,什么时候来到我面前的?
为什么,我没有听到她来,她被锁在这儿的声音?
她,是谁?
就在漠北北努力睁大眼,看着眼前那个让她终于感到一点点恶心感觉的女人,心中一片茫然时,就听喂她吃饭的胖女人说话了:“使者,你是不是不认识她是谁了?”
漠北北本能的,缓缓点了点头。
胖女人笑了,一张银盘大的脸,贴在镜子边上,看上去就是那座肉山的双胞胎姐妹那样,只是足足小了两圈罢了,所以脸上的笑容才更真切一些,也更恶毒:“要不要我告诉你,她是谁?”
漠北北又点了点头时,心中忽然没来由升起刺骨的恐惧。
“她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