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啊。”
看到张翼犹豫不决后,掀着皮帘的门童,快步走了过来。
说是门童,其实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穿的倒是很像好人,只是胳膊上的刺青、在张翼脸上来回扫描的热切目光,却让她下意识的皱眉,接着后退了两步,连连摇头。
门童有些奇怪:“小姐,您不进去?我们爽来乐夜总会,拥有安阳市最好的迪厅,不缺乏各种类型的青年俊才,与最健康的活动环境,铁定会让您乘兴而来满意而归的。”
“我、我是来找人的。”
张翼当然明白所谓的‘乘兴而来,满意而归’是啥意思,本能的接连摇头,找了个相当蹩脚的理由。
说完后,张翼就后悔了:靠了,我既然已经决定来最后的疯狂了,还干嘛要面子啊,真是的,不就是去蹦迪吗,不就是被一个陌生男人带到酒店吗,不就是被自以为占了老大便宜的男人那个啥吗,到底是谁占便宜还说不定呢!
就在张翼刚要再说什么时,门童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盯着她鼓囊囊的胸部冷笑几声:“嚯嚯,大姐,你没有搞错吧,来这儿找人?是找野男人吧?真是这样的话,你看我怎么样?实话告诉你,我在那方面可是花样多,时间长,一次折腾到天亮的!”
说实话,如果门童说话不是这么没品,哪怕是假模假样装出绅士的样子,或者干脆以特男人的形象,伸手把张翼搂在怀里,深情凝视着她的双眸,嘴角带着邪邪的笑意(好多网络小说中的男主角,不就是这个鸟样吗?嘴角必须得带着邪邪笑意才行),无比霸气的说:美人儿,今晚你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了。今晚,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男人!
门童真要那样做,张翼铁铁的会半推半就,释放出她有些生涩的女性魅力,含羞带怯的娇滴滴回答:那你可要轻点哦,人家还是云英代嫁之身呢。
然后,她也不用去迪厅寻找满足她的青年俊才了,门童自然也得翘班,一对男女双双去酒店了。
话说,旁边就是一家消费不高的连锁酒店。
虽说门前的霓虹灯牌子上,明明写着‘今晚暂时停水,还请包涵’的字样,不过做某些事时,是用不到水的。
很可惜啊,门童在听张翼说是来找人的后,马上就不耐烦的露出了本来的流氓气质,这才错过了一段即将到手的露水好姻缘。
由此看来,男人在任何时候,都别忘记自己是真爷们,不是没素质的流氓,哪怕您是个真流氓,也得装出不是流氓的样子,才有可能收获意外的惊喜。
张翼再怎么想最后疯狂一把,可她常年身居高位所养成的某些价值观,促使她对门童相当的讨厌,多少有些‘我就算被狗咬,也得找条绅士狗才行’的意思了,闻言当即冷笑一声:“呵呵,白痴!”
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就会培养成什么样的气质。
张翼早在五六年之前,就算是‘一方诸侯’了,平素发号施令威严惯了的,当然能养成一定的官威,这一怒之下冷笑时,那股子威严的气势,就像浪头那样,悠忽扑向了门童,让他立即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逼的他有些呼吸困难,下意识的接连后退。
门童毫无素质的低劣表现,让张翼再也没兴趣去迪厅内了,扭头就快步走下了台阶。
摄于张翼瞬间流露出来的无形压力,门童竟然没有敢多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信步走远。
“特么的,真是奇怪,这娘们貌似很厉害的样子。”
门童抬手,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时,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从停车场的某辆车后面站了起来,就像个鬼魂那样,远远的吊在女人后面。
“这鸟人藏在哪儿来着?”
门童有些奇怪的同时,刚被张翼吓倒了的羞恼,毫无征兆的散发出来,决定去教训一下这个男人,自他身上找回失去的男人尊严:谁让他看上去很鬼鬼祟祟的了?
“出来,干什么的?”
门童快步走下台阶,径直走到了一辆车后,冷声喝道。
那个黑衣男人,在走了一段路后,忽然隐身藏在了这辆车后。
他鬼鬼祟祟的动作,更加让门童怀疑:不会是偷车的吧?
黑衣男人只顾盯着前面的张翼了,却没想到门童会跑过来要拿他出气,眉头皱了下慢慢从车子后面直起了弯着的腰。
不远处的街灯光芒,立马照在了男人的身上。
瞪眼正要再说什么的门童,在与男人四目相对后,马上就感受到一股子森寒的冷气,从脚底板刷的一下冒了出来,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夜总会的门童,见过的人多了去了,可他从没有见过有这种眼神的男人。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啊?
阴冷森寒没有半点温度还倒罢了,关键是还有满满的邪气,再配上他一身黑衣,惨白瘦削的脸,就像刚从鬼门关跑出来的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
奶奶,今晚是啥日子啊,是七月十五,本来就是鬼门关大开,是鬼们回阳间探亲的好日子,有家的回家,有亲戚的走亲戚,无家可归没亲戚可走的孤魂野鬼,就会在大街上徘徊流浪。
猛地想到这儿后,门童再也不敢看黑衣男人一眼,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转身就往回跑,用最快的速度。
因为转身跑得太急,门童左胯骨狠狠撞在了车尾上,疼的他眼前发黑,金星直冒,却以为这是厉鬼要附体的征兆,恐惧至极下低低惨叫了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双眼翻白,身子筛糠般的哆嗦着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