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随意眼光一闪,很快明白了昆仑的意思。
有时候,就像你无法理解狗为什么特别爱啃大骨头那样,你不得不承认,随着华夏上百年的战乱而丢失许多祖代相传的手艺,从大唐帝国时期的长安就学会煅刀术的东洋人,上千年来始终都没有丢失这门手艺,这才创下了东洋刀在世界上的赫赫威名。
“嗯。”
昆仑嗯了声,再次加快了车速。
当然了,谁也不能以为东洋是当今煅刀术最发达的国家,就能确定他们才是冒充昆仑、斩杀楼宇湘那俩保镖的凶手。
只是怀疑而已,燕随意说的够清楚了。
紧紧抿了下嘴角,燕随意阴恻恻的说:“可能是东洋人,劫持了我四姑姑?”
既然凶手有可能是东洋人,那么燕随意就想当然的以为,也是他们劫持了燕影。
昆仑却摇头,说道:“婆、婆婆被人带走,到、到现在不会超过四、四十分钟,那两个人,却已经,死了一个半小时,时间,不对。”
她现在当着燕随意的面,直呼燕影为婆婆时,没有丁点的不好意思:只要陆宁让她这样喊,她就会这样喊,何必在意别人是怎么看她的。
更何况,燕随意早就知道她欣悉陆宁一个人了,就算听她这样称呼燕影后,会本能的愣一下,但很快就能明白过来的。
如果是放在平时,他肯定会双手抱拳,满脸真挚笑容的道喜。
燕影还不知道被谁给劫走了呢,现在还是免了吧。
燕随意的欲言又止,让用眼角余光看着他的昆仑,心里有些失望,忽然一踩刹车,让他身子猛地向前一倾时,却又接着加大油门--把个燕随意给折腾的,差点晃断腰。
“怎么了?”
燕随意身子一稳住,就急急的问。
“没、没怎么,就是喜欢。”
昆仑淡淡地回答。
燕随意那么聪明的人,只需稍稍一楞就能琢磨出啥意思来的,心中苦笑:没想到凶名赫赫的昆仑,也会像小女孩那样任性。
这时候如果再恭喜拍马,就没多大意思了,燕随意很能把握这个度,转移了话题:“你是说,针对楼宇湘的人在前,劫持我四姑姑的人在后,他们只是都看中了这条路,才走到一起来了?”
“既然明白,就不要,说话。我讨厌,你说话。”
昆仑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完,接着又踩下了刹车。
如果我是陆宁的话,你就不讨厌了--燕随意苦笑着,赶紧双手抓住了把柄,还以为昆仑又忽然踩刹车,就是要‘惩罚’他说话呢。
当然不是这样。
一般来说,昆仑第二次惩罚某个人时,都是用刀子砍脑袋的方式。
她忽然停车,那是因为她又看到前面路边有辆车子。
这是一辆卡宴。
是楼宇湘的座驾,也是从安阳租用的,李文广在来机场的路上,就已经让手下调查过这些,所以燕随意才轻声说:“这是楼宇湘的车,希望,她还没死。”
卡宴驾驶室门前地上,仰面躺着一具无头的尸体,从地上鲜血洒出的痕迹判断,脑袋已经被人一脚踢到旁边玉米地里去了。
尸体的穿着,与那辆奔驰车里的两个死者,都是同样的西装,白衬衣。
“你、你在看到尸体后,脸上为、为什么,没有,惋惜之情?”
昆仑下车前,忽然问燕随意。
“据我所知,楼宇湘所使唤的心腹保镖,除了一个林林之外,其他人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死囚犯(只限于华人),被她重金搭救出来,当死士来使用的。这些人,早就该死了,现在才死,已经是赚了。”
燕随意语气轻描淡写的回答。
“楼宇湘,她呢?是不是,也该死?”
昆仑问出这个问题时,砰地关上了车门。
燕随意跟着下车后,才回答:“如果她不是楼明功的嫡亲孙女,她有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昆仑就是个性格古怪的女孩子,明明问出了问题,人家燕随意也回答了,她却像不屑听那样,快步走到卡宴车面前,向里面看了一眼,接着弯腰皱眉借着车灯,开始观察起了路面。
其实她一点也不愿意在这些死人、在楼宇湘身上浪费时间,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婆婆,但现实却不允许她无视这些死尸,她必须得从现场,找出燕影可能经过的蛛丝马迹。
楼宇湘不在车里,林林也不在,死得只是她一个保镖。
这让燕随意稍稍松了口气:该挨千刀的楼宇湘这时候没死,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他想到了在宁耀酒店中,陆宁与李文广的对话。
李文广说,依着楼宇湘的狡猾,她不一定走机场。
陆宁却说,她最擅长做的,应该就是出人意料的事了,别人越以为她不会那样做,她偏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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