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琴苦笑道:“你说得太轻松了一点。耿思汽车,尽管因为最近几年的营销策略导致销售量骤降,但因为我们的收购行为政治化意图太明显,所以美方、俄方、英方都在与我们竞争。尽管二号首长出访瑞典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但是拿下项目还是欠缺条件。耿思汽车的董事长,已经拒绝与我私下见面,所以我这次是白来了。”
彭岗沉思片刻,笑道:“你得换位思考,作为商人,他们不愿意过多涉及到政治事件中,其实你可以换一种接触方式,比如利用云风汽车注资耿思,那样的话,会让对方没必要承受太多的政治压力。”
叶思琴恍然大悟,对着话筒狠狠地亲了两口,笑道:“老公,你实在太棒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方法?”
彭岗淡淡一笑,其实这个方法并不是自己的原创,自己只不过是提前说出来了而已,当然在重生前的那个时代,华夏政府并非通过云风汽车操控瑞典耿思,而是通过其他国有汽车品牌,所谓换汤不换药,彭岗提出的方案,无论是实践还是理论均可行的、而且通过上市的云风汽车现在资金雄厚,无需依靠政府资金扶持,便有实力拿下耿思,这对云风打响其品牌,进入国际市场也是不错的扩张策略。
叶思琴是让云风汽车置之死地而后生,从小变大的推动者,现在又是华夏政府方面与耿思的重要联络者,只要方法适当,无疑便能促成一个天作之合。
与叶思琴聊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叶思琴如今已是商务部国际经贸司的司长,处于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叶思琴原本便是科班出身,又有基层工作经验,再加上有商务部副部长路涛的相助,很快地适应了商务部的工作环境,成为华夏对外经贸活动中一道亮丽的风采。
“老公,我想你了。”
两人谈论的话题,更多地围绕当今国际的政治时事,叶思琴所处于的层次,决定了她比彭岗了解更多的内幕。但叶思琴口中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这不禁让彭岗心头微颤,感动无比。
“老婆,我也很想你。”彭岗苦笑道,“要不,你回渭北吧?整天全球各地到处飞,实在太劳累了。”
“噗……我逗你玩的!”叶思琴在电话那端笑出了声,道:“若是真要让我回渭北,起码得作出一些成绩才行。现在还不到时间哩。”周二下午,省委调查组来得有点出人意料,等车队进入铜河市区,才有人打电话通知市政斧办公室相关情况。.彭岗见刘戎锐面色慌张的模样,摆了摆手,笑道:“处事要有静气,你这么浮躁做什么?”
刘戎锐满脸委屈地说道:“王市长发了一通大火,把赵秘书长都骂哭了,要咱们十分钟之内立即赶到市委大院门口集合,迟到一分钟的话,立即卷铺盖走人。”
彭岗淡淡地笑了笑,暗忖这王正祺是借这件事情给赵苏梅等人上课呢。
之所以调查组的消息这么滞后才传递到市政斧这边,有三种可能,其一,省委调查组故意隐匿了信息,想打铜河一个措手不及;其二,铜河市委大班长故意想刁难怠慢一下调查组,所以才会不将消息共享出来;其三,调查组在演戏,铜河市委班子也就顺着他们的心思演戏,所以便导致如今市政斧乱成一锅粥的架势。
无论原因如何,彭岗的心态都比较好,因为这个局面从某种角度是他想要达到的。所谓火中取栗,只有大家都焦躁起来,才能瞧出谁藏起了狐狸尾巴。
彭岗掐好了时间,等到众人按照自己的身份站好了队,他才很低调地走进队伍里,然后悄悄地站在了纪委书记张海洋的身后。张海洋回头见是彭岗,眉头拧了一下,他显然对彭岗这个年轻的干部没有太多的好感。
张海洋是梁荣昌的忠实支持者,此前市长分工会议之事,在铜河闹得动静不小,他自然将始作俑者彭岗给暗自记恨上了。在他心里,彭岗是一个没有大局观,没有责任心,一入铜河便想着争权夺利,将官场搅得天翻地覆的鲁莽之人。
彭岗从张海洋身上能感觉到敌意,只见张海洋悄悄地挪动了一下步子,转过身子与市委副书记钱学栋低声交流起来。未过多久,钱学栋扫了一眼彭岗,眼神看似平和,但依稀读出不屑之意。
彭岗自嘲地笑了笑,暗忖自己在这铜河还真不受待见,其实这是官场上普遍存在的排外现象。
任何一个已经成熟的政斧群体,他们会逐步地成为一个外部力量很难瓦解的整体,尽管内部会存在诸多争斗,但一旦有异类进入其中,他们会共同团结起来,打压那些入侵者。而自己和王正祺便属于异类,所以显得与铜河官场的老人显得格格不入。
而新入官场之人,想要站稳脚跟,必须要迅速打破这种局面,否则只能黯然位于权力的边缘。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四五辆小车缓缓驶入政斧大院。梁荣昌走在最前面,王正祺紧随其后,两人脸上带着微笑,朝着中间一辆车牌号比较特别的黑色奥迪车行去。
这次省委调查组的规格不小,省纪委常务副部长谭雄作为组长,其他部门随行人员基本都是副厅级、正处级的干部。谭雄与梁荣昌、王正祺一、二把手握手之后,督查室主任杜云龙从后面一辆车下来,走到谭雄的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谭雄点了点头,朝着后面的人群走来,他故意撇开其他人,直接来到彭岗的面前,笑道:“方才云龙同志提醒我,他说自己以前的老领导站在人群中呢。我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老领导是你——小唐啊。”
谭雄身高约莫有一米七,让他安排一下。
梁荣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省委调查组下来,势头大不对劲。趁着离席的空隙,梁荣昌拿着手机找了一个僻静之处,拨通了老领导的电话号码。老领导听明情况,思索了一阵,淡淡道:“事情我了解了,这原本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既然省里追得那么紧,你就索姓将之推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