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首市发生大事了,全福平在黑夜里让省纪委的带走了,带走的时候,他正在宋语希的房间里。
第二天庄副市长也被带走了,据说她老婆当场就退回了十张卡,卡里的现金都有好几千万呢!
一个副厅级干部都贪了这么多,那一把手郝建岂不贪是更多,抓住庄副市长那天,市民纷纷猜测道。
郝书记可不是那样的人,人家都是本田公司的乘龙快婿,钱还缺吗?你们不知道啊,全市长和庄副市长之所以出事,不在于他们贪了多少,问题只是他们常常与郝书记作对,弄得郝书记很不舒服呢!
啊!搞来搞去还是政治方向问题啊!那郝建也真够腹黑的!
曾经大红大紫的宋语希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这么落魄的光景,因为全市长的倒台,她的公司垮了,在东首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瞬间土崩瓦解,她自己也背负了一身的债务。
躲避债主的追讨,她逃到了邻省佛庆市,过着凄凄惶惶的日子,身边没有一个朋友,举目无亲,回想过去的风光,每每都是泪如雨下。悔不该啊!
如果不是因为郝建,或许就不会失掉了招标的机会,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阻挠,自己兴许还可以拿到银行的贷款,从此东山再起。都是这个冤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好歹也和他在京城里呆了一个多月,怎么一点恩情也不记啊!越想越恨。
“郝建,现在我这样了,你满意了吧!”
“语希,你在哪?我到处找你!”
“别假惺惺的了,我现在的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嗯,这回你该高兴了吧,怎么,帮你林婉茹报了一箭之仇,你现在可以烧香告诉她了……”
“语希,看你说的,之所以劝你悬崖勒马,我就是不忍让你在危险的道路上越陷越深,你看全市长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不是锒铛入狱了吧,你和他搅到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吗?”
“得了,和你在一起就有好结果么!”
“当然有了,我是谁,是郝建啊……你等我好了!”
如同最为寻常不过的一天,宋语希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推开门的瞬间,她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上班虽然匆忙,但她清晰记得自己是关好门才离开的,莫非家里来了小贼。
宋语希嘴角泛起苦笑,如果真实遇到小贼的话,那这贼也太不长眼了。家里除了最简单的家具之外,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恐怕要扑个空了。
正当宋语希惊疑未定,考虑该如何办时,从屋内传来房东的声音。她轻抚胸口,叹了一口气,暗忖原来是虚惊一场,随后疑惑满面地走进了客厅。
宋语希租这间屋子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房东老郑性格挺好,每个月缴纳房租的时间是十八号,若是拖欠一点时间,只要跟老郑提前打个招呼,他都不会催促。当然,宋语希也是有分寸的人,很少迟交房租。
这间房子是两室两厅的结构,从外面看上去有点陈旧,但里面装修得还算清爽。宋语希外表大大咧咧,内心喜静,她原本考虑与别人合租,但因为老郑给的房租并不是很贵,索性一咬牙整租下来了。
老郑已经快有半年没来这间房子了,他今天过来又是为什么事呢?
客厅里除了老郑之外,还有一个年轻男人,从外表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岁,但穿着与发型却略显成熟老气了些。
宋语希虽然心绪复杂,但还是笑着与老郑打了个招呼,随后去厨房里取了水壶和杯子,给两人倒满水。虽然房子的真正主人是老郑,但宋语希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在暗示,既然老郑把房子租给她了,那么房子现在的实际主人便是她。
老郑面色有点沉重,或许又有点尴尬,酝酿了半晌,招手轻叹道:“小于,先别忙了,坐下吧,我给你说个事。”
宋语希“嗯”了一声,顺从地坐在了沙发对面。
老郑一发话,她便发现自己没有了底气。她再如何自然,也难掩寄人篱下的窘迫。宋语希轻声问道:“郑叔叔,这个月工资,大半寄回老家了。等下个月发工资,我一起交房租可以吗?”
老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他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还是咬牙说道:“小于,对不住了。房子可能没法租给你了。”
宋语希修长的眉毛拧成了团,她疑惑道:“为什么?如果你一定要这个月交房租,请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跟朋友借钱。”宋语希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她在这个城市并没有真心的朋友,如果要借钱,恐怕……
老郑尴尬地望了宋语希一眼,轻声道:“倒不是房租的事情,主要这间房子已经卖给这位先生了。”
宋语希如同耳边响了一声炸雷,她瞪大漂亮的双眼,惊讶道:“郑叔叔,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对这间房子有感情,还让我好好保护好房子的吗?怎么一下子便卖了,难道以前的回忆都不要了吗?还有,你总该给我点缓冲时间,说不租便不租了,让我现在去哪里找房子?”
老郑和已经去世的老伴曾住在这个房子里足有二十年,老伴去世后,儿子买了新房,老郑便和儿子去住了。宋语希对老郑以前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暗忖老郑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老骗子。
听宋语希噼里啪啦的抱怨了一阵,老郑皱起了眉头,他挥了挥手,有点不耐烦道:“没跟你提前通气,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房子我已经卖了,合同也已经签了。现在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宋语希一向很优雅,态度很温和,但不知为何今天如同吃了炸药一般,骨子里湘女的泼辣,一览无余。她蹙眉道:“你现在连房子的产权都没有了,没资格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