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笑了,“你还信不过我?”
陈达意道:“现在外面到处在传,黄柄山马上就要进市常委了。市里这点关系啊?还真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当然,我不是把他们比作猫狗。就拿左部长来说,他跟省委的关系,非比寻常,杜书记都得给他三分面子。”
省委自然指的是一方诸候左书记,郝建心里一惊,这一层关系,自己倒真不知情。这个左部长还与省委左书记有渊源?这么说来,左部长也是顾家的死对头了。
想到顾家与左家这层关系,郝建还真是头痛不已。坚持的路线不同,执政的方式不同,站的阵营不同,自然就走不到一块了。
如果今天不是问陈达意,自己还蒙在鼓里呢。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得留意这个左部长,或许他就是打开左家的一个缺口。
左部长好玉,自然就会贪财,这就是他的致命之处,郝建心里有底了。
陈达意道:“其实杜书记很不看好这个黄柄山,他在五和县多年,毫无建树,黄省长居然还有心暗示,要市委提拨他,这不是以权谋私嘛?”
陈达意抽了口烟,“顾秘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段关于五和县的童谣?”
“什么童谣?”
陈达意道:“这话,可是真的只能出自我口,入你之耳,万万不能跟第二个人讲啊?”
郝建道:“你放心吧!我郝建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了解?”
陈达意的确很佩服他,就拿前两次救人,换了别人,万万做不到。他这才道:“童谣是这样说的,五和县是父子室,夫妻科,侄子打水叔伯喝,孙子开车爷爷坐,兄妹办公桌对桌。亲戚班子驸马团,小三秘书打字员,王孙公子汽车队,七姑件吗?”
“文件?呵呵——”三人就笑了,“这需要什么文件啊,不就是交一百块钱嘛,再说,修路是千百年的好事,你一个年轻人,婆婆妈妈的,斤斤计较,有意思吗?要么你就替她把钱交了,要么你一边去。”
这态度令郝建很不爽,这哪象是村干部啊?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这时附近的几户人家过来人了,老人家道:“交钱,你们就只知道交钱,什么时候见你们为村里做过一点半点好事?上半年都交了二百块,说是修路。路一直没修,钱倒是交了好多次了。”
“哎,你可不能这样说,这次跟以前不同。是镇里修路,打我们这里经过,而且是修高等级公路,等路修通了,对我们不都有好处嘛?”
郝建越发觉得奇怪,上半年都交过二回了,现在又来收钱,这收的是哪门子的钱?
旁边的邻居,也开始说话,“对啊,你们每年都收钱,就是不见路,收的钱是不是你们几个都贪了?”
“喂,你们说话可要负责任,这是为镇上办事。还是县里下来的文件,你们乱说话,那就是造谣。再说,上半年的事,你们也知道了,薛支书跑了,这钱他都带走了,这有什么办法?”
“那是你们的事,总不能天天拿我们这些群众来垫背。今天这个上任干二年,捞几笔走人,明天这个上来干几年,捞一笔走人。我看这个村委会解散算了。”
一名三十多岁,看起来很威武的村干部指着说话的人,“薛猛子,你说话注意点,信不信我把你送到派出所关起来。”
这句话还真有用,几个叽叽喳喳的群众,马上不说话了。旁边那位四十多岁的村干部,看着郝建喂了一声,“你到底是不是她家亲戚?我看你一个年轻人,连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吗?一百块钱能干成什么事?不就少抽几包烟嘛。她岁数这么大了,你这个做晚辈的,也不知道担当一点?”
郝建道:“钱,我有。可你们收钱,总得有个依据。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修路,把文件拿出来。没有文件,天天上门要钱,人家说两句不好听的话,动不动就送派出所,派出所是你们家开的啊?”
“哟!我看你这人怎么有点怪?小小年纪,正事没有,屁话一大堆。信不信我让你在这村里走不出去?”
刚才那名威胁薛猛子的村干部瞪了一眼,卷起了衣袖。
郝建冷笑了下,“怎么?你堂堂一个干部,还想动手?”
“动手又怎么样?如果每个人都象你这么不听话,我们这些村委会的工作,还要不要开展?”
郝建看到此人,心道这家伙估计是仗势欺人惯了。看来今天这事还真有些麻烦。
他正要说话,对方指着他,“闭嘴,要么给钱,要么滚蛋!”
老人家见了,可能担心郝建吃亏,拉开了郝建。忙着去掏钱,郝建拦下她,“老人家,这钱绝对不能给,给他们还不如给路上的叫花子。不值!”
老人家很害怕,忙叫郝建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那位村干部很嚣张,“你刚才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谁是叫花子?”
郝建走过来,“说你又怎么样?”
本来他已经决定,不再跟人家动手,毕竟是一个市委书记秘书,跟人家斗武,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
可对方太嚣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真是马路上的牛粪,又臭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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