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副书记感到郝建已经开始奔溃了,这是能预感到的事情,没有谁能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笑的出来,所以他就加强了自己的攻势,说:“谁举报的当然不能说了,但是你应该知道,在你们的养殖款到账之后,你不让上交那三十万元钱,本身就是一个漏洞了,想要查不出来,很难的。”
“我不让上交那30万元?”郝建有点惊讶的问。
“你现在还要否认吗?畜牧局李局长是可以作证的。”
郝建沉默了,果然是如此,果然是无耻的栽赃,郝建的脸上就显出了一种让人感到悲哀的忧伤。
黄副书记就这样看着郝建,不过在他的心中,也泛起了一丝同情和怜悯,自己见过这样的人很多,但像郝建这样让所有人都感到敬仰的人却不多,本来他应该是一个难得的政治新星,他还这样年轻,这样前途光明,现在都毁掉了,一切都毁掉了。
有时候黄副书记也在想,假如我们的体制在好一点,监督在完善一点,管理再正规一点,领导的权利再小一点,或许很多像郝建这样的人都会幸免。
房间里的人都没有说话,小刘在黄副书记说出了这些证据的时候,也心中一痛,在他和郝建相处的几天里,他一直是有所保留自己的看法的,他认为郝建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但证据和事实就摆在面前,由不得你不相信。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着郝建,看着他的悲伤和后悔,他们已经预计到郝建必然会有的无助表情,每当在这个时候,黄副书记一样的也会感到一种哀怨,自己又要葬送掉一个人了。然而,然而黄副书记和小刘开始有了惊讶,他们在郝建的脸上没有看到他们预想的表情来,郝建开始冷笑起来,他从容的掏出了香烟,给黄副书记和小刘一人发了一根,缓缓的点着了,看着那眼前漂浮的青烟,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奇异的表情,他带着嘲讽的语气说:“这就是证据?”
黄副书记凝视着郝建,犹豫了一会,很是不解的说:“这还不够吗?”
郝建说:“够了,已经足够了。[`小说`]”
黄副书记带着怜悯说:“现在我已经告诉了你事情的情况,也请你谈谈其他的细节吧。”
“那么我想说的是,这完全就是一个陷阱,有人想要让我中招,故意栽赃陷害。”郝建平静的说。
黄副书记笑了,说:“郝建,你在给我讲故事?你把自己描绘得很廉洁。”
“在这个事情上,我是没有问题的。”郝建很笃定的说。
叹口气,黄副书记说:“你真的以为就这样死扛到底就能挽救你吗?你错了,我们有证人说前几天你刚把钱拿走,也有证据,钱就在你的床下,难道这还不足以给你定罪?你其实很愚蠢的,本来你是有机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在刚进来的时候,你主动承认了,也许事情不会这样复杂。”
郝建轻轻的摇了一下头说:“如果我一开始就承认了,那陷害我的人是不是也就会很轻松了,因为事情还在可控的范围,他们随便的找一个什么借口就可以搪塞过去,所以我必须等,等待他们跳到最后,等待这件事情的影响加大,到这个时候,那些陷害我的人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黄副书记看着郝建,他完全听不懂郝建在说什么,郝建的逻辑是混乱的,当然,这也很符合突然受到打击之后一个人的反应。
郝建当然也知道黄副书记未必能领会自己的话,就又说:“其实这笔钱在前些天我已经发现有问题了,我在一次开会的时候,偶然的问起了财政局的局长,他说他没有收到这笔钱。”
黄副书记就眯起了眼,他没有打断郝建的话。
郝建继续说:“这个消息让我很吃惊的,因为我在过去已经几次问过了李局长,他都给我信誓旦旦的说把钱还上了,于是我有了怀疑。”
“所以你就要回了那笔钱?但你要回来为什么也不还上?你不要说你准备过点时间在还吧,这个借口有点牵强了,而且我们还给你了这么长的时间。”黄副书记没有让郝建带偏。
“我没有要回来,因为我知道,有人准备要设计我了,我当然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在前几天黄副市长突然邀请我参加一个典礼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要动手了。”
黄副书记迷茫的看着郝建,说:“你意思是黄副市长和李局长在联手陷害呢?”
郝建摇摇头,笑笑,说:“这就需要你去判断了,我不能那样说,但好的一点是,就在那天,李局长把钱放进了我的房间,这让我可以安心不少。”
黄副书记真的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他已经听懂了郝建编造的整个故事情节了,他意思是他自己很廉洁,是李局长趁他不在办公室的时候把钱放在了他那里,然后再向上面反应,这故事情节太过荒诞可笑了,郝建你真的可以去跟飘扬一块去写网络小说了。
摇摇头,依然没有制住笑意的黄副书记说:“原来你知道他们要在那天给你下手啊,那你回来不到处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发现这一点很矛盾,这好像是故事中的一个漏洞?”
郝建也笑了,说:“我检查过了,我清点了一下那钱,确实是三十万,而且还都是真钱。”
“然后你就这样等着,直到李局长揭发说是亲手交给你了之后,今天你才说出来?你感到这个话谁能相信?你把我们的智商低估的太严重了。”黄副书记已经是有点哭笑不得了,这郝建真是个活宝啊,到现在还在给自己讲故事。
郝建说:“这个故事或许你听着真的很荒诞,但你一定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