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几块过个年啊……哈哈,我妈说买两斤肉,买一点鸡腿,青菜家里有,就能过年了,刘新,你知道吗,当时我听到我妈在那里计划着用六十几块过年的时候,我转身躲进房间就哭了……”
“我恨我自己,要不是我赌博,我也不会让我妈跟我过这么苦的生活。”
王勇的这个心态,是大多数赌徒的心态,赌徒输了钱后,都是无比的后悔,想着要是没赌没欠下那么多钱该多好,但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改变了。
今天跟王勇聊了这么多,看到一个典型的赌徒例子,我的心里忽然有些感慨。
我跟马永良合作的那个赌场,虽然我只是两成股份,但也算是我的产业了,那个赌场和三爷的赌场是没有区别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要说唯一的区别的话,那就是三爷的赌场放高利贷,马永良觉得收钱太麻烦了,只是把赌徒能拿出来的钱赢光了。
那个赌场的存在,何尝不是让很多人变成王勇这样呢。
我低着头,沉默不说话,王勇见状后对我说:“刘新,你别自责,这件事也不能怪你,和你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我扭头看着王勇那张憨厚,满是泪痕的脸,我的心情十分复杂。
“你现在还欠了多少钱?”我问王勇。
王勇抓起田埂上的一块泥块,在手里狠狠地捏碎了,说:“十几万吧。”
“具体多少?”我追问。
王勇说:“可能……大概……”
在想了一会后,王勇才道:“几个亲戚加起来,可能十六万多一点吧……”
十六万多,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真不是一个小数字了。
听到这个数字后,我微微点头,然后我对王勇说:“好了,我还有点事,要回去了。”
一边说着,我就从田埂上站了起来。
王勇见我站起,他也跟着站起来,低声说:“嗯,你有事情就去忙吧,年底回来,也确实事情多。”
我点点头,说是啊,然后我们两个就顺着田埂,走到了小路上,朝着来时的路上走去。
回去的路上,王勇问我:“刘新,你去了厦门后,在那边做什么工作啊?”
“打工啊,还能是什么工作。”我说道。
王勇哦了一声,又问我具体打什么工,挣不挣钱,要是挣钱的话,他过完年就跟我去厦门打工。
我跟他说工资三千多,不包吃住,王勇听了,皱皱眉头。
他说:“那还是算了吧,过完年我还是在工地里找事情做好了,欠下的那些钱,我必须努力的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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