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之日,不但皇上亲自驾临天水居,凤姑娘还多了个丞相爷爷,天水居士之名再次在京都响起,被满城之人热议,这运气实在是太好,不羡慕不嫉妒都不行!
凤府,凤依萝坐在房里双眉紧皱,祖父这是做什么?有她这个血缘上的亲孙女,为何还要认出身低贱的天水居士为干孙女?而且是在皇上面前认下,他这么做的意义和目的是什么?
凤依萝出身最高官之家,受遗传和家庭氛围影响,同样思维缜密,遇事沉着冷静,在脑中分析推理。
祖父能掌丞天子,助理万机,辅助皇上处理全国政务,自然不会做无谓的闲事。自己有孙女,自然没有认外人的心理需求和必要,那么,他是受人所托?如果是受人之托,这个人又是谁?皇上?还是安王?或是康王?天水居士按照皇令规律性地进宫做菜,难说不被皇上看上;出了皇宫她又与安王、康王走得近,但从不来丞相府的安王竟然来找过祖父,难道是受安王所托收她为干孙女?目的是让她的身份变得尊贵些、以便娶她为妃?
凤依萝手捏白色棋子独自思索着,最后轻笑,做为嫡孙女,她可以就这个问题直接向祖父寻求答案不是吗?若是安王也就罢了,若是皇上
凤书祈听了孙女儿的委婉质问,叹气道:“依萝,你什么都没有做错,身为凤府嫡女,祖父的嫡孙女,你的才气和性情让祖父很满意,祖父又怎么可能是因为不再疼爱你而认别人做干孙女?”
“那祖父这么做是”
凤书祈自然不能和她说实话,只道:“祖父是有原因的,你只要相信祖父就好,其他的就不要再多问了!”
凤依萝抿着红唇,静立片刻,才轻声问道:“依萝只问祖父一个问题可好?”
“先说来听听。”
“依萝只想知道,此事是否和皇上有关?”
凤老丞相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紧握绣帕的玉白皓指上,半晌儿才道:“和皇上没有丝毫关系!”
“谢祖父为依萝解惑!”凤依萝放心了,“依萝就不打扰祖父了!”
看她退下,凤书祈微微蹙眉,他不是不知道这孩子的心思,可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
若一味为了权势,他的确应该把她送进宫,既能了却她的心愿成全她,又能稳坐丞相之位直到七十岁致仕回家,朝廷为示尊贤,会给予原俸禄的三分之一,足够他养老,而他的儿女孙辈和门生都会随之受益。
若依萝能够成为皇后,长子更是成为国丈!只是,权势太大,依当今圣上的心思和手段,未必是好事啊,他是最高三公,怎会不懂树大招风也招忌?一旦超过皇上的忍耐度,恐怕就是削枝去叶后连根拔除!到那时,就悔之晚矣,可依萝毕竟年龄不大,她不懂这其中真正的利害,恐怕也不会为了整个家族而放弃她女儿家的小心思。
告退后的凤依萝,嘴角微微翘起,只要不是皇上,是安王还是康王有何区别?不过,既然是安王,那韩绯梦自己派去绕兰花尽心思、使尽手段,好不容易将她的目光从皇上那儿转移开,所以此时,她该帮的应该是韩绯梦而不是天水居士不是吗?大不了安王娶一个纳一个好了!
皇上走后当晚开始,天水居就日日爆满!特别是当天晚上,在门外排着队都愿意!
尤其是皇上吃过饭的包间,谁都想第一个进去直接沾染皇上的龙气和贵气以及三公的官运福气!
天水居“被逼无奈”,只好竞价,出价最高者最先享用,然后按价位高低安排第二和第三,当然,这次更得先付账!
杨赛娥累得胳膊快瘫了!
若不是山有凤用上定制的最大号炒锅、再次抡起大号锅铲,她觉得自己会为了钱而被活活累死!
赫连玥也顾不上摇他的折扇,在吧台里取酒收钱到手酸;赫连蕴澜和杜毅成了烧火的火夫,两个大男人被烤得像烤乳猪;两名服务员四条腿恨不得变成八条腿,成为多腿的蜈蚣蜘蛛!
饭饱酒酣之时,有人带着醉意在大厅嚷嚷:“我说你们有谁知道天水居士的猛虎哪儿去了?好像很久没见天水居士的那只坐骑了嘿!”
有人接道:“看不见难不成你还想它了么?是不是心动眼馋、也想上去坐坐威风威风啊?”
“难道你不想?是男人都想,大伙儿说我说得对不对?只不过没那个胆子罢了!若被它掀翻照脖子咬一口,就一命呜呼见阎王了!”
众人哄笑起来:“哈哈!是个怕死的!”
那人道:“谁不怕死谁上!我不敢但起码我真诚,敢说出来,比明明怕死还死不承认的强!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天水居士让它别动,咱也真能过过骑虎的瘾吧?”
众人有的跟着点头认同,还有人分析道:“既然能骑虎,就是能让虎听她的话!能听她的话,说明凤姑娘会驯兽!咦?这么一说,难道凤姑娘还是驯兽师?”
他这一说,以前被忽略的隐含问题就被提出来了!大家又热烈地讨论起来,连包间里的人都被吸引,探头侧耳仔细听。
大厅气氛再次被挑起,闹哄哄中有人把脚搭放在椅后横撑子上吼:“天水居士,既然你是驯兽师,就快出来教教我们万一遇到老虎应该怎么办啊?若我被咬伤,可就少一个人来天水居吃饭了,不能来吃美食,我就会想你们、而你们也会想我的!”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还有人借着酒劲儿不顾八王爷在吧台,跟着起哄:“就是啊天水居士,快出来教教我们吧!”
有人起了头儿,就有人跟:“凤姑娘,出来啊!”
有第一个人跟,就有第二个人敢跟:“天水居士出来啊!”
赫连玥终于能歇会儿,大冬天的又风骚地摇起他的破扇子,也不阻止,任他们嚎叫,因为他心里也想听听那丫头怎么说、怎么应对。
厨房里的杨赛娥一阵头大:“姐们儿,这群人疯了,你还是出去一趟吧,不然天水居的屋顶要被他们掀翻了!”
山有凤笑了笑,摘下厨帽,往外走去,杨赛娥连忙跟到吧台边看,好吧,她也想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