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端慢吞吞的爬起身来,也顾不上胸口闷疼,便先小心的赔了个笑:“殿下见谅,我今日多灌了几杯,难免头晕眼花,委实是冒犯了,还请殿下恕罪。”
韦明玄凉飕飕的看了看他,眼底是一片浓厚的阴霾,冷冷的哼了一声,倒是没有继续计较:“滚吧。”
许端本以为落在这位最为严谨的皇子手里头,只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才是,却冷不防听他愿意这么将此事掀过去,简直是比中了头彩还要高兴,忙不迭的走了。
阮琨宁看了半天的戏,心满意足的自凉亭外的树丛边出来,笑吟吟的看着韦明玄,眉目间暗含几分戏谑之色:“真看不出,你这种皮糙肉厚的,竟还有人喜欢呢。”
韦明玄只转转眼珠,便明白她是在调侃方才许端过去直接抓住他喊小美人的事情,若是别人敢这般笑话他,他一定把那个人变成笑话,可若是阮琨宁说这个话,他却只觉得狡黠灵动,勾人怜,只想抱着她好好亲一亲。
大概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的眼里,阮阮的什么都是好的。
韦明玄眼底的阴霾消去几分,侧过身子来看她,目光含笑,语气里带着一丝别样的意味:“比不得我们阮阮,细皮嫩肉是格外会讨人喜欢。”
阮琨宁直觉这个话题自己说下去要吃亏,便连忙转了话头,做愤愤不平状,眼睛斜了斜许端离去的方向:“真是便宜他了,若不是有所顾忌,早砍了这人渣做花肥。”
她又不是傻白甜,见多了人心险恶,自然不会对于阮琨碧的心肠抱有多大的希望,可大家到底也是一个府里头出来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呢,那里是轻易攀扯的开的?
她知道韦明玄到了附近,想着跟他私下里说几句话,也只是想着试一试阮琨碧,便遣退了静苏静绣二人,却没想到,人心真是万万经不起试探的东西。
为了泄私愤,阮琨碧竟连带着连侯府的名声也顾不得了,真是叫她大开眼界。
难道她以为自己真的出了事,她能逃了了干系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
只可惜,阮琨碧被内心的不甘怨愤蒙蔽了双眼,全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不,也许是想到了的,可是在她心里面,比起报复自己来说,那些后果大概都不重要了吧。
只不过,事情既然做下了,阮琨宁也不打算再跟她将什么情分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罢了,她既然敢越雷池,不要怕撞得遍体鳞伤,阮琨宁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没那份善心去体谅别人的不易。
若不是她有这份防备心,早早的有了准备,又有身手在,那会出什么事呢?她简直不敢想。
韦明玄轻轻地哼了一声,早早的在心里给许端与阮琨碧定了死刑,既然敢对着阮阮下手,便该知道后果才对。
自己捧在手上万般疼的人,哪里容得了别的人这般去算计?
韦明玄此时只看阮琨宁神色便知晓她的心思,却也不想叫阮琨宁为此气坏了身子,宽慰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阮阮不必在意这些,至于那个许端与你那三姐姐,”他危险的眯起眼睛,带着某种狠厉的感觉:“你也交给我,必定不叫阮阮委屈。”
阮琨宁相信他的能力,脑海里又浮现出他刚刚对许端说过的话,那种若有若无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她总是不放心,眉头皱了皱:“这个许端……总不会为了你的一份拉拢,在这里对阮琨碧做什么吧,她虽罪有应得,却也不能在这里出事……”
韦明玄淡淡的一笑,伸手要拉她到自己怀里:“放心,我有分寸的,自会有人去盯着他,不叫他乱来的,总不会坏了侯府名声是了。”
阮琨宁一闪身躲开了他,皱起眉头嫌弃道:“你走开,你那只手刚刚拉过许端,别用它来碰我。”
“真真是没良心,也不知我是为了谁才叫许端拉扯了一番的,”韦明玄失笑道:“那叫我们阮阮等一会儿,我片刻便回可好?”
阮琨宁摆摆手,示意他快去。
韦明玄回来的很快,毕竟此处不远处便是客苑,距离并不算是太远。
阮琨宁此刻再见了他倒是微微一怔,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晋阳王氏不欲张扬,同你关系又是一般,想来也不会给你下帖子,五皇子与他们有亲,过来也罢了,你又怎么会过来?”
何止是关系一般呢,为着当初跟王扶婈的事情,双方几乎是险些撕破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