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丫鬟到底是想着提点一二,试探着对阮琨碧道:“姑娘与萧三公子既然素无交情,贸然过去,是不是太过于唐突了?”
“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阮琨碧没有正眼去看她,淡淡的道:“什么时候,主子的事情也容得了你一个奴才置喙了?”
那丫鬟面色一僵,也没有继续跟阮琨碧说下去,她既然死活不肯听,那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再者,她的远见可是比阮琨碧要好多了,冲着阮琨碧得罪了王公,那她的下场,几乎是已经注定了的——绝对不会太好是了。
人要是一心想要作死,她是怎么也拦不住的。
这么一想,那丫鬟便在心底冷笑了两声,面上却连忙歉然道:“姑娘恕罪,是奴婢逾越了。”
阮琨碧本想着再敲打她两句的,却不想车夫突然开口道:“姑娘,萧三公子在前头停下了。”
这一句话落地,她也没什么心思敲打几个下人,整了整衣裙,以最为优雅的姿势,款款的走下了马车。
阮琨宁今日起的很早,毕竟自己已经有些日子不曾见过家中人了,委实是惦记的厉害。
崔氏虽然也看过她几次,却还是不如在自己家里头自在,天不亮的时候,阮琨宁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下了,等到天色微亮,便忙不迭的叫人进来收拾东西了,好在昨夜便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今日收拾起来倒是也并不麻烦。
金陵的街道永远倒是人声鼎沸的,空气中似乎全然是俗世中的烟火气与平凡人的喜怒哀乐,是在皇宫里头感觉不到的人情味儿,阮琨宁坐在马车上听见一帘之隔外的声音,忽然觉得一样的亲切。
她有异能在身,倒是也不怕冷,微微笑了笑,掀开帘子轻轻地喘了一口气,却不想倒是在并行前进的马车上遇见了一个熟人。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先开了帘子,王梁脸上还是那种挂着笑的闲适神情,一如当初阮琨宁见过的一般丰神俊逸,恰好见到阮琨宁,他似乎也微微吃了一惊,随即便微笑道:“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阮家的小娘子,真是生的越发好看了。”
阮琨宁之前在谢宜舫那里见过王梁数次,永宁侯同王梁的私交也很好,彼此也算是熟识的,倒是没有觉得不知所措,只是此时人又是坐在马车上不方便见礼,阮琨宁也知晓他不是在乎这些的人,便只含笑微微颔首示意:“先生委实是过誉了,不过蒲柳之姿罢了,哪里当得起如此。”
她顿了顿,又问道:“先生不是往蜀中游历去了吗?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本来是想着多带上些时日的,可是蜀中那里又没有像你一样好看的小娘子,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便急匆匆回来见你啦!”王梁大笑了起来,笑完了才开始回应她最开始的话,道:“你这话说的才是真谦虚,若你还是蒲柳之姿,那天下的美人儿只怕是没法看了,满天下的男子也是不依的,”他侧过身子,叫阮琨宁看他身边的人,调笑道:“你看看,我身边现在不有一只木鸡吗?”
听了王梁的话,贺文昶的脸色几乎是瞬间红了起来,他从见到阮琨宁开始,眼珠子便不会转了,直到刚刚王梁让开了位置才大梦惊醒一般的张皇了起来,张开口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我……我并不是……”
阮琨宁记性很好,认出了贺文昶,虽然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同王梁在一起,却还是礼貌性的冲他笑了笑:“贺公子,许久不见了。”
贺文昶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还能认出自己,并且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只一见她的笑容他便像是被勾走了三魂六魄一般,那只露出来的耳朵简直是烧的都要透明了,手指搅着衣角,好半天也只是讷讷的道:“公主……我……我……”
王梁手中的折扇恨铁不成钢的拍在了他脑袋上:“听你说句话怎么这么费劲,怪不得现在连个女人都没有孤零零过日子呢!”
贺文昶这种情况阮琨宁倒是见的多了,也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你以为谁都能扛得住万人迷的迷人吗╭(╯^╰)╮?
她见着贺文昶满脸通红,似乎自己再同他说一句话便要原地爆炸一般,也没有继续跟他搭话,而是看向了王梁笑道:“先生做什么取笑别人,你自己不也是孤身一人吗?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
她的话说的随意风趣,王梁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他并不是小鲜肉那一挂的,可是岁月在他身上沉淀下来的那种风韵却是极为深厚迷人,十分的潇洒不羁:“我没有娶妻,可是有很多红颜知己啊,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阮琨宁很喜欢同王梁这种性子的人相处,不会叫人觉得有什么拘束,便是言语偶尔不慎冒犯了一二对方也会一笑置之,当然,阮琨宁不排除有她强到犯规的颜值加成作用╭(╯^╰)╮。
要是换了时机或许她还会继续说下去,可是此时阮琨宁还有点别的事情,没办法跟人深聊。
再者,此处是金陵的街头,也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她想了想,便向着王梁客套了一句,想要离去了:“时辰不早了,学生便不叨扰先生了,改日有机会,必定请先生吃酒的,先生一定不要拒绝才好。”一句话说完,便想着放下马车的帘子。
“等等啊,”王梁带着有点恬不知耻的笑容,一点都不客气的叫住了她,笑微微的道:“说什么改天呀,今天我有空,咱们去哪儿吃好呢?”
阮琨宁:“……”
王梁这种打破别人套路的人真是一点都不讨喜!
一点潜规则与规矩都不懂的人,总有一天是会被社会抛弃的!(.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