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遮好。”凯小声嘟囔,这位影月神官现在混在圣白骑士的巡逻队伍里,谢天谢地在巡逻的时候他没穿金袍。
“如果你能继续坚持不在公开场合穿金色,我就遮住它,凯,金色实在不符合民众对黑暗神官的定义,私下里当然无所谓,但公开场合你那样穿对神殿形象不利。”梅维斯摸了摸眼睛上的眼罩。
“那是我的自由!”凯把脏话憋了回去,气恼地说,“还有,你抽什么风,为什么忽然把那伤疤当个胜利勋章一样明晃晃摆出来,那难道不是圣白骑士的耻辱吗?”
过去当然是的,但是现在
梅维斯摇头:“并不,现在对我来说,这是时刻提醒我吸取过去的教训,不再鲁莽狭隘。”
凯捂住脸,惆怅地说:“行了行了,对不起,那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不,我在说真话,圣白骑士从不冷嘲热讽。”梅维斯认真解释,“更不会撒谎,即使是对着一名黑法师,也不会,如果你愿意,会有更多机会验证我所言不虚。”
凯觉得,这更像冷嘲热讽了。
听到统领的语气,圣白骑士们呼啸着纵马四散,他们迫不及待地撒开蹄子跑向外城区,去检查那些刚被布置起来、很多普通战士还不太会操作的监测塔,圣白骑士们教军事法师竖起一种很像晾衣杆的棍子,他们管这个叫亡灵监测塔,上面用牧野神凤毛麟角的神术咒语书写了侦测死亡气息的符,它们可以在侦测到亡灵力量时亮起红光,又不会因为谁家过世一个老人而误触。
对于一名常年思想刻板的圣白骑士来说,用那种语气和黑法师说话,在无比了解他的同侪耳里简直和情话一个级别如果不是,那还能是什么理由,让一位本该嫉恶如仇对一切邪术施法者深恶痛绝的严肃骑士放缓了语气呢!
愿牧原与荒野之神保佑他的骑士,这名骑士说情话的水准也就仅限于此,水平烂到被告白者以为他在冷嘲热讽。
幸好凯不是另一位同样刻板的骑士,他可以相当不耐烦地挥手,像赶苍蝇一样甩来甩去,然后恶劣地说:“你到底还要我怎样,你自己说欠我一命了,那是说着玩的吗,你干嘛老是惹我,我就是爱金色,看不惯你可以不看!至于影月形象,这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梅维斯急忙解释说:“当然不是的!你穿金色很好看!”
“哈!”凯怪笑,像在欣赏滑稽剧,他刻薄地指出,“你是瞎吗?穿着纯金袍子走来走去,可以晃得别人恨不得抠了自己的眼珠子。”
言下之意,凯本人也觉得金袍丑得一言难尽。
梅维斯是愣了好半天,才终于奇怪地问:“既然你审美很正常,你为什么要穿金色袍子?”
“哼。”凯冷飕飕地笑,“我只是喜欢和我说话的人不敢直视我的样子。”
梅维斯:“”
凯蓦地对他扔了一个诅咒,圣白骑士身手利落地闪开,就听到凯怒气冲冲地指责:“不说谎?嗯?瞪眼说瞎话,我穿金色好看?”
梅维斯习惯性皱起眉,他抓住了法师扬起的手,他钳制施法者很有一套,可能经验来自于过往的任务,他抓住凯的手腕,很巧妙地用力,凯那只手的手指就几乎没办法做出什么复杂手势,又酸又软地只能比划比划粗鲁手势了。
“我没有说谎。”梅维斯为自己身为神殿骑士的荣誉辩白,任何神的骑士都不会允许别人污蔑他们崇高的品格,骑士精神深深地烙印在灵魂里,粉身碎骨都要捍卫。
他严厉地说,“圣白骑士从不说谎!你穿金色袍子,袍子本身当然不好看,好看的是你,所以我说你穿金色很好看形容的主体是你,这当然不是在说谎!”
然后然后差不多城里一半的亡灵监测塔都被情绪过于激动的影月神官给触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