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临安抛了个你说呢的眼神便也催马而行。
秦勇暗叹,幸好与温瑜对打前三爷那个眼神他领会了不可争强好胜!
便自嘲一笑,跟着上前。
明彩回府时,正赶上库里新来了一批胭脂水粉,各房都按照份例去领取。
因身体疲乏,加上今日大半日所见所闻,委实曲折了些,明彩便着了唐明瑶代领,便偕着染翠回紫云苑。
行到半途,在长廊上遇到一身蓝衣、正捧着书本回屋的唐兴泽。
明彩对唐兴泽并无太多感情,但是想到毕竟同为庶出,唐兴泽日后造化不浅,便道:“二哥,会试都结束了,还这么紧的百~万\小!说呢!”
唐兴泽微微一愣,他今年十七出头,身量颇高,却由于是长房庶出,自幼丧母,在钱氏对外细心照拂、私下放任不管下,身体稍显瘦弱,他见明彩身边的染翠,便已分辨这是四丫头,忙将书本拢在手里道:“还未谢过四妹那日送来的的宣纸歙砚,只是不知四妹怎么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我?”
原来那日姐妹几人因一个坐席引发了争执,明彩想起“梦”里唐兴泽的状元之路,便借着小江氏珍藏的上好笔墨纸砚,献给了唐兴泽,当下谦虚道:“是我娘留着给我用的,可我并不精于书画,糟蹋了实在可惜,不如送给二哥,想你正用的着!”
“哦不知四妹如何将那些送给了我?是因三弟是嫡出,他不屑于或用不着,所以才给了我么?”唐兴泽目光柔和,却言辞犀利,他目光直视着明彩,想着这姐妹二人倒是奇的很,怎么一个几个月前突然要跟着自己练字,这个还送他那么贵重的纸砚。
不料明彩闻言,却并无不高兴唐兴泽话里的直白,唐兴泽和唐明鹤同期参加会试,她独独将东西给了唐兴泽,非怪他会多虑,便唇角含着真挚的笑道:“二哥误会了,只因二哥名兴泽,妹妹想着,这名字定然是兴盛门庭、福泽绵长之意,便锦上添花了一把。”
唐兴泽拢着书的手紧紧握了握,明彩简单的八个字正好切中他内心里最隐秘的所想,只是这个平日里不显山漏水、看似柔弱的四妹这是什么意思?便道:“那依妹妹之见,三弟明鹤之名何意?”
“自然是明德惟馨、鹤立鸡群之意。”
唐兴泽点了点头,这八个字是夸老三不假,却并无对他名字释义中“兴盛门庭”四个字来的震撼,便又道:“大哥兰崇呢?”
明彩打起精神一笑,为何这世间读书人都会如此多疑,便道:“妹妹愚见,以为祖父在世时取这两个字的意思是君子如兰、令人崇敬之意。”
“君子如兰、令人崇敬。”唐兴泽默念一遍,笑着点了点头,待又要再问,明彩忙打断道:“二哥,妹妹才疏学浅,你可不要再考我几个姐姐和其他兄弟的名字意思了!”
唐兴泽闻言,细长的眼中,一改平日涣散的眸光,拱手道:“那便再谢谢四妹,只盼能托四妹吉言!”
“二哥无须客气,不知此次会试何时放榜?”
“就在后天。”
“二哥,祖父给你取的这个名字,福气还在后头呢,这吉言也是他老人家留给你的!”
“如此”唐兴泽微微一愣,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些悸动,想到故去的娘亲,眼角便有些潮湿,他匆忙点了点头,“好,四妹,这话我记下了。”
明彩轻轻颔首,“二哥还要用功,便不再打扰了。”
二人相视一笑,就此告辞。
明彩回了紫云苑,终于卸下所有的防备,待红玉服侍了,便靠在次第间的罗汉床上放懒,想起今日慕容博之间仅有的几句对话,不知怎么眼角便微微的起了水色,本意是巴不得凌迟了他才好,可是真的相见,却发现这无疑难于登天,以她一个闺阁庶女,能有什么能耐和堂堂武王抗衡?她甚至连唐明珠都斗不过。
如果这辈子还要被二人欺负利用,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整个唐府中,走到今日,她才发现,是多么的无依无靠。
她本想着父母在世,与唐明珠之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即使再活一世,她与唐明珠,还是这么不对付不管那一日在唐柏林面前的那番话,唐明珠是刻意还是无心,她必然都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唐明珠还能没有把柄落在她手里吗?
胡思乱想间,外面染翠声音道:“二小姐怎么来了?我们小姐刚睡下。”
“日头都要偏西了,还睡什么睡?”唐明雅也不待通传,便自行进了屋。
明彩闻言早已站了起来,见唐明雅脸上一片隐忍的怒意,便道:“二姐,不知怎么今日突然来我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