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唐明珠伸长脖子轻喊,慕容锦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好妹妹!怎么又是你!和贤王夜游难道还不知足!”唐明珠指甲深深掐入肉里,自打探了慕容锦在此,她马不停蹄赶到这里,却连话还没说上!
那日重金托了个小宫女打听,与贤王夜游之人是谁,不想正是防不胜防的家妹,别提她心里有多火!
上一世,这一世,她看上的男人,怎么唐明彩一个不落,全那么亲近!
若不是被慕容博缠着,曲阳岛与慕容锦夜游之人还能轮到她!
唐明珠越想越气,侧眉冷冷道:“水仙,我们跟去看看!”
明彩的马车停在南街街尾的知草堂。
因衙里经常来此开药就医,见有参军入内,店里的伙计忙将人引了进来。
一名参军说明来意,便有伙计将马车上的容兰背到了后堂。
一番检查,容兰伤在右脚,是跑的过程中扭着了,敷了药,并无大碍。
容兰虽对感情大事向来有自己的主见,但自浮生亭外上了马车,沿路一直抓着明彩的手不敢放松,明彩少不得一路安抚。
直到她脚脖子被敷药,行诊的大夫下去,容兰才心神大定,总算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了神。
明彩见机,才在安静的后堂问道:“林小姐,恕我直言,你是如何自保,才躲过那两人”为何那两个采花大盗将美丽端庄的千金放在一边,当先轻薄了婢女秀儿?
容兰早已料到明彩会问她遇凶经过,又想许是李渤授意,当下苦涩一笑,从袖中掏出两枚桔色的药丸,药丸有鸽子蛋大小,外表橘黄,凑近有隐约的花香。
“我身母与我爹相识于寒微之时,那时我娘便靠祖传的调香之技,资助我爹赴京赶考。幼时,我娘又将这门技艺倾囊教与我这两枚通花丸,便是我根据调香之技,自己做的,看上去像是香料,其实内含刺激药粉,轻轻一捏,扔出去时遇风便化,那贼子靠近我时,我便趁他不备捏碎了一颗,他被呛的眼泪直流,可我因担心秀儿,并未逃走”
明彩将通花丸拿在手上细看,确实和一般特制的香料很像。
“可惜再想动手,已经失了先机,那贼人以为林中奇花异草所致,将我捆了双手,又嫌我身上沾了刺鼻的气味这才可惜秀儿,我应在她身上也放几颗的。”
容兰说着眼中又浮出了水色,明彩怕她伤心,说道:“都是意外,你不必太过自责。”
“说来都是我一己之私,否则也不会出今天的事。”
”没有你,也许是别人,左右今天已有一人落外一人受惊,怕是短期内不敢再出来害人,定有其他姐妹因此逃过一劫。”
容兰一想也是如此,转身抹了把眼泪,回头便见明彩拿着一粒通花丸道:”林小姐既是调香高手,这类丸子改日一定送我一些。”
听此,容兰含泪抓着明彩的手道:“好妹妹,倘若没有你,我林容兰只怕不会再有明日了,莫说是一些药丸,就是一条命,你拿去又有何妨!”
如此掷地有声的感激,明彩方觉容兰是个心思真诚的性情中人,心中对她特别欢喜,为了继续排遣她的阴霾,笑道:“什么命不命,等林小姐成了我嫂嫂,可别怪我常到你屋里搬东西。”
“四小姐看上什么只管拿去。”容兰方一说完,才想到进了明彩的圈套,脸上一红,推了明彩一把,娇羞道::“与四小姐再见如故,不如这两颗通花丸,妹妹先拿去放在身边,遇到蛇蝎猫狗,也是不怕的虽不太贵重,但好歹独此一家,也是煞费心思,下次有机会再送你些更好的。”
明彩微微一笑,左右还要拿给李渤看看,当下也不推诿,“谢谢林小姐,那便却之不恭了。”
刚说完,见后堂帘子被挑起,慕容锦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许是没有想到还有其他人在此,微微顿了下。
容兰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贤王,一时面色都变了,支吾着行礼,却见明彩已起身福道:“贤王殿下万福金安。”
慕容锦一双眼由上到下将明彩看了个遍,见她毫发无损,一旁的容兰瘸着腿站着,这才明白是误会了,心里瞬间松了下来,对二人点了点头,抬脚坐到了另一边的软榻上。
容兰拘谨的朝他看着,慕容锦才觉得不妥,上下点着扇子道:“你坐!”
容兰领命正坐下,门外冲进来个厉色蓝衣婆子和丫鬟,急匆匆道:“小姐是怎么了?有没有伤着哪里,你说你一早出城做什么?奴婢少不得要被夫人骂死。”
容兰面露赧颜,幸好李渤紧随而入,与容兰对视一眼,“林小姐,你家人得了消息来接你,你先行上车,我稍后就到。”
听此,容兰吸了口气,又转身握着明彩的手,“四小姐,我们改日再见!我的心意,都在那日的话里。”
明彩微微一笑,目送她与慕容锦福了福,被丫鬟婆子搀扶着出了门。
李渤这才躬身与慕容锦道:“三爷,属下不知您在这里,昨日”
慕容锦摇了摇手,“你先去吧,回头再说。”
李渤即刻准备出门,明彩急道:“姐夫,林小姐说”
李渤嘴角抽了抽,三爷都下逐客令了,他还能死皮赖脸呆着不成,当即笃声道:“四妹,晚些时候我去找你。”说罢掀起帘子便走了出去。
明彩眉头拧了拧,转身道:“殿下,若没有吩咐,臣女也告辞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