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雅神色一滞,嘴角挑了挑,“妹妹怎么想起来问这件事了?若我说没有还能怎么样?我娘还能再回唐府不成?”
明彩淡淡一笑,“曹姨娘再回唐府也不是不无可能,且如果那件事真的另有隐情,能够证曹姨娘清白,我想即使曹姨娘再嫁,也还是有机会的。”
闻言,唐明雅瞳孔一收,此话不假,曹姨娘现在不过三十出头,保养又好,自被休之后,休书上老夫人措辞严酷,写着“残害前夫骨血,丧失妇德”,单“残害骨血”这四个字,她再嫁便已经毫无可能,谁会要一个心狠的妒妇?
微一沉吟,唐明雅心中此时亲娘的事情占了上风,正经道:“和妹妹直说也无妨,我娘本和江姨母亲都是妾侍,且二人膝下都无子,可她进唐府比母亲早,又得父亲喜爱,倘若抛开妹妹外祖家的势力,现在母亲不见得能够坐上嫡母之位,我娘也确实动过让母亲生产艰难的念头,但是我们一分析唐府对江府的器重程度,即使母亲小产或生下的还是女儿,我娘也毫无机会妹妹觉得,什么人会打毫无准备、无根基的仗?我娘再傻,又岂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对方说的如此直白,明彩心中一紧,那曹姨娘当日怎么会被发现,在母亲的安胎药里加了东西呢?
将心中疑惑问出,唐明雅轻嗤一声,“妹妹问的好,当时说是有人看到我娘的贴身婢女,在母亲的药碗中加了毒草,随着我娘被休,那个婢女被乱棍打死,现在鬼才知道谁在母亲安胎药里放了什么!”
“是啊,曹姨娘贴身的婢女亲口说出来,这事反而奇怪了!”
“当然奇怪,我娘怎么会害母亲?”唐明雅嘴角抿了抿,即使曹姨娘想,她也不会同意,却见明彩摇了摇头,“我说的奇怪是,为何是曹姨娘贴身婢女说出来,按理她是曹姨娘的亲信,曹姨娘就算害我娘,也定然不会自己动手,肯定是让亲信来,可她为何倒戈了?”
见明彩皱眉寻思,唐明雅心中的熄了几个月的火又窜了上来,“如果当时有人像妹妹这么冷静分析,我娘何至于被休回家?”
“当时事关紧急,所有人都担心我娘腹中胎儿,且那碗药中确实有滑胎药,加上是曹姨娘自己人指证,谁会怀疑其他?”
“那妹妹今日还是不信?”
“不!”明彩看着眯着眼的唐明雅,笑了笑,“我只相信真相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尚早,不知姐姐记得不记得曹姨娘被休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特别的事?”唐明雅摇了摇头,听明彩道:“比如得罪什么人?做过什么有差池的事?”
唐明雅思索了一阵,依然摇头,“我娘被休前,不是母亲离世么?其他特别的事我倒是没听过,不过,也许有,她并未和我说吧哎,我娘只是区区一个妾侍,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害母亲,还是栽赃陷害!”
明彩听此心头一动,不管那个人出于何种目的,倘若曹姨娘真如唐明雅所说并未下药害她,那这背后之人隐藏的太深了,一日不将他揪出来,小江氏就一日不得真正的安宁,想罢自言自语道:“若是能再见一下曹姨娘,当面问问她,也许能知道些什么。”
这不大的声音,将唐明雅脑子里的浪花搅起,她瞬间有了个计划,“坦白告诉妹妹,我外祖担心我娘在幽县遭人话柄,前些时日在京郊给她置了个小宅子,如今她正在京中,妹妹明日随我一起去看看她如何?”说着抹了把眼泪,“此事一日不真相大白,我娘一日不沉冤得雪,母亲便多了一日的危机!”
明彩不疑有他,不假思索答应了此行。
唐明雅心中冷意一上,就让这个丫头先解了自己亲娘的窘境,然后借机将她引入荒宅一个一个来,她就不信,她姐妹二人不上钩!
翌日,是个多云的日子。
朱雀大道上依旧繁忙如故。
明彩和唐明雅约的一大早前往京郊,马车驶出唐府,便上了繁华的大道。
京城的繁华在清晨已可见一斑,到处都是走动的人马,上朝的官贵,出市的商贾,走街的小贩车马来往不停。
当明彩和唐明雅的马车正从闹市经过,前方道路却被一群人给堵住了。
人潮中,一辆外俭内华的马车上,一个少女秀眉紧蹙的从车窗盯着被马匹撞伤的拉车小贩,与身旁鹅黄色服饰的小宫女道:“到底是撞了腿还是撞了腰?你去和他说要多少银子本公主都给的起,快给我让路,否则被父皇知道我私自出宫,定然饶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