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彩嘴角一抽,早料到慕容珮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到唐明珠和他那夜清晨才归来,又气色不好,想也能想到二人之间发生了不愉快。
只是究竟怎么不愉快,她也猜不到,毕竟男女之间的事,外人也说不清楚。
脑子里猛然想到灵芝说唐明珠日日沐浴数次,不会是慕容珮对唐明珠做了什么吧?
唐明珠生性喜洁,往日陌生人与她擦肩而过,但凡碰到,她都怨声载道,与人徒手接触,也定会洗手数次,如此一想,脑子便有些蒙圈,看慕容珮隐含的关心,有心让他不快,也学他样子,很不经意道:“姐姐最近天天沐浴多回,听说是沾染了什么不洁之物,殿下知道她创口不可碰水,否则腿伤应会好的快些。”
说完去看慕容珮表情,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少顷又靠墙慵懒的看向明彩,淡淡笑道:“适才见三弟和四小姐亲密无间,你二人是什么时候成的好事?”
明彩没想到慕容珮见她故意笑话他,又来给她下绊子,当下脸一红,有心伸手想要拿个果子化解尴尬,不料手还未触及小几,手腕突然被慕容珮死死抓住,明彩大惊,瞪眼不解的朝他看去,他像只狐狸一样莫测一笑,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敢问四小姐和本王三弟刚刚在太子别院做什么去了?”
明彩使劲挥手,想到染翠和车夫在外,担心她们错会了什么,咬牙同样低声道:“肃王殿下,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
慕容珮勾唇一笑,轻声道:“四小姐说了,本王便放。”
明彩忽然想到此人适才和慕容锦要求他送自己回府,本以为他是关心唐明珠,可此刻她仿佛猜到了慕容珮的真正意图,原本唐明雅是他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今日事发,他难道是怕唐明雅对慕容锦说什么不成?
眼前浮现出临走时慕容锦深深看她那一眼,恐怕慕容锦早已猜测到慕容珮会问她什么,却又放任他送自己,心中不由一揪。
挣扎道:“殿下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便是!还需要用强吗?莫非是殿下怕什么不成?”
慕容珮将她手腕死死拧住,冷笑道:“四小姐果然聪慧,本王想知道你们进去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明彩瞪他,心想慕容珮为何不直接去别院查看究竟,偏偏要来问自己,却又想到慕容锦也是奉了皇后旨意才进了内院。
此刻太子别院重兵把守不说,只怕还分布了皇上的各路眼线,他不会明目张胆的进去,所以才来问自己吧,想到这,冷笑道:“殿下为何不去问贤王,而是来问臣女?就不怕臣女说谎?”
“本王相信四小姐蕙质兰心,明白倘若本王亲自去问三弟,定会让本王与他产生猜疑嫌隙,而若是四小姐与本王说谎,将来有一日,三弟亲自将进别院见闻告诉本王,不免将今日三小姐谎话拆穿,又显得三小姐有失诚信。”
呸!明彩暗啐一声。
此人外表慵懒闲散,却又心机颇深,今日在她面前露出狐狸尾巴,只怕是因为太子被废即将成为铁板钉钉之事,才如此巧言令色套出自己的话,生怕慕容锦有朝一日对他不利。
看来储位之争,此人也定然虎视眈眈!
而若不是慕容珮此刻逼问,她还想不到慕容锦去太子别院是否是单纯的见唐明雅,突然想到秦平收在袖中的那张帕子,眸光一动,看来慕容锦果然如他猜测留有后招,可慕容锦既然让她知道秦平留了帕子,便是并不防她,虽然让她此刻孤身伺虎,未尝不是一个考验。
他信她、爱她,她又如何能因这一件事而将府内见闻和盘托出?
当下狠狠一挥手,被慕容珮紧握住的手腕在车壁上撞击出一道巨大的响声,连车外的人也惊动了。
慕容珮当即下眼睑一跳,已听明彩道:“贤王知道我和二姐曾有过节,而今我二姐有了身孕,他奉皇后之命前去查看一番,顺道将我带去与二姐对峙”
话未说完,马车陡然一阵颠簸,两人都是一晃,明彩抓着车窗稳住身体,不一会,染翠便挑起帘子进来,急道:“小姐,你有没有事?”
又看向坐在主位的慕容珮,歉意道:“肃王殿下,车轱辘不知怎么卡了东西,已经好了,请您恕罪。”
慕容珮听染翠说完,忙挑起帘子朝外看去,只见马车已行到闹市,周围人声鼎沸、商铺鳞次栉比、行人车马骆驿不绝,丝毫看不出异常,不由自语道:“还真是巧,偏本王坐的马车被卡了!”说完又扬眉朝明彩看去,“看来,我这个三弟还真是对四小姐呵护备至!”
明彩不解他为何突然此说,只狠狠瞪他,将正要出去的染翠留下道:“染翠,我这只手腕许是刚刚碰到了,你给我揉揉。”
染翠忙蹲下身隔着衣袖替明彩揉手,一时间车内再无二话。
眼见快要抵达唐公府,慕容珮方缓缓道:“她有了身孕?你们二人一直在一起?”
明彩自然知道他前面一句问的是唐明雅,后面一句问的是她和慕容锦,蹙眉道:“殿下不信大可托人去问,臣女会和你耍什么花腔?而且她已神志不清,只知道护着肚子,殿下不日应该就会知晓此事。”
慕容锦既然答应了唐明雅带她去见太子,此事也瞒不了多久,有心人定会察觉,便也实话实说。
慕容珮闻言,靠着车壁朝她点头笑道:“那很好。”
明彩冷冷看他那副慵懒之态,心中只觉得发麻,也不知他说的很好是说唐明雅已经疯癫,还是说他不日就会知道此事,甚或者是知道了慕容锦一直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