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彩望了眼菜单,缓缓道:“刚刚的八宝野鸭和宫保野兔,就给你这馋嘴儿留了,还有这清蒸白丝,再加个荷叶卷时蔬、红豆膳粥。”
“时蔬里除了豌豆、香椿,再加一小蝶春笋,春笋用清明节后腌过的,此时吃应最是爽口,此外,红豆膳粥里,麻烦让厨下切些山药片,最适合荤后调理肠胃如此有荤有素,妹妹觉得可好?”
唐明瑶见满嘴大荤都跑了,不觉舔了舔舌头,但想到有爱吃的肥鸭和野兔,忙点了点头,正待再点个汤,还未出口,隔壁一个温温绵长的声音道:“好好好,小二,我们这桌也来如此几样,八宝野鸭、宫保野兔、清蒸白丝、时蔬和腌笋,以及红豆山药膳粥,外切个两斤牛肉,加个百合如意羹,如此便妥了!”
正满脸欢欣的唐明瑶听比,噘嘴一拍桌子,站起身发大声道:“是谁?我们浪费这么多时间点的菜,就被你偷了去?”
明彩一愣,连忙从窗边抓她衣袖,却见围屏被推开,一道微微发福的身影已走上前道:“不过觉得小姐点的菜甚合口味,便借菜单一用,如此不算偷吧?”
说话的正是当今唯一的异姓亲王之子段临安,他身着月色长袍,发带冠玉,摇着绘有红梅青松的折扇款款便站在唐明瑶面前。
唐明瑶毕竟年幼,还不吃他那套眉目生春的翩翩风姿,又因上次与赵碧儿为那枚葫芦头的珠拆一再礼让,最终赵碧儿得寸进尺,两方撕破了脸皮,便觉得在京城里行事必须先压对方一头,才不会吃亏,于是她斜眼将段临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噘嘴道:“死胖子,我说偷就是偷!还不承认!”
“死胖子!你说谁是死胖子!”段临安差点被这话噎死,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稍稍强壮了些,难道这便是胖!他将折扇一收,有些喘不过气来!
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大眼瞪小眼,一时画面有些剑拔弩张。
“死胖子,我说偷就是偷!”
“瘦鸡仔你说谁是胖子!”
“说的就是你!死胖子!不对,谁是瘦鸡仔!”
“你!”
“你才是!胖子胖子胖子!”
“鸡仔鸡仔鸡仔!”
两人正吵的热闹,围屏内又出来一人,一身玄衣的李渤铁面迎出,本想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和段世子叫嚣,却发现隔壁的二人是唐府的妻妹,惊愕表情还未淡去,明彩已尴尬道:“见过姐夫!”
“你是三妹还是抱歉,我实在区分不开!”
“姐夫我是四丫头明彩。”
“四妹你看五妹这”
“咳咳”明彩正不知如何是好,唐明瑶已道:“四姐,你快来帮我!他欺负我!耶姐夫,你也在,刚好帮我把他抓起来!”
李渤肃然的面上不觉跳了跳,但见段临安一副少有的跳脚状态,不知为什么多日绷着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我、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段临安睚眦目裂,可面前一个第一次见得小妹妹竟然让他大失分寸,想到这里,脑门上便出了一层汗。
“段世子不好意思,这是我内子府中堂妹四妹、五妹,还不和段世子见礼?”李渤用眼神对着明彩示意。
明彩见李渤充当和事佬,便忙拉住唐明瑶,又欠身与段临安行礼道:“见过段世子、段世子安康!”
唐明瑶见此,才觉有可能是误会了什么,皱眉叽咕了几句,便不情不愿的跟着后面道:“见过段世子!”
段临安正想怎么平息肚子里的怒火,已听明彩缓缓而言:“段世子见谅,我五妹久居杭州,不懂京城礼节,让段世子笑话了,还望段世子大人大量,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委实不懂什么规矩。”你能懂就好,还能和她一般见识不成?
段临安摇了摇折扇,四月的天,不知为什么一向端的平静的他这么一点就着,想着对方既然是李渤妻妹,又与明彩有过一面之缘,不好拂了面子,便极其君子的笑了笑
那被吓傻的小二突然被人记起,这才回过了神,慌忙提脚就跑,可跑出了半截,才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对围屏里的人道:“这位爷,小的刚给忘了,今日这清蒸白丝独一份了,您看?”
“无妨,我们两桌是旧识,你只管按一桌上来,另加一壶信阳毛尖。”
那小二慌忙领命去了。
众人皆是微楞,少顷,一道白衣玉立的身影从围屏内走出,他挺拔欣长的身影如皎皎玉树,屏内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