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查谋逆走漏风声的罪名就够他撤职严办的,再加上一个谋逆篡位同伙的大罪,一个六品小官死上百遍都死不足惜。
怒不可揭的君王又怎会考虑将功抵过的赦免?纵使这苏景玉曾兢兢业业造福一方百姓,又怎能逃脱罪无可恕?
无情君王的一声令下,苏景玉打入了死牢。
漫天飞雪之日,苏景玉承受了生不如死的凌迟之刑,那数不清的一刀复一刀的剖割,却未曾剖断他对靖安小王爷的情怀,随着视线再也清晰不起来的刻骨崩心的疼痛,他终未等来那口口声声说要接他一起离开的心上人。
苏景玉死了。
因他并未参与谋逆一事,又曾造福一方百姓却未能善终,十殿转轮王安排他尽快投胎下一世荣华富贵人家,可他来到了奈何桥,却不愿喝下这汤。
“我不喝,我要等他来寻我!”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纯粹是找骂!孟婆将手中的汤碗咣的一声撂在桌上,一手叉在腰间,一手指向苏景玉骂道:
“你倒是一腔真情意,死也不瞑目,你以为你等得到他吗?每个人的命数都是冥中注定的,你与他不过一世有缘却无分!”
范皓与谢逸本是路过,乍闻孟婆一番长声叱骂,谢逸不禁顿住了脚步。
这番叱骂,怎么越听越像是在骂自己呢?谢逸不由的停在了桥边,清冷的注视着孟婆与苏景玉的对峙。
范皓也停下了脚步,一言不发的陪在他身旁。
“不!我不信!他说过他不会丢下我!”
苏景玉双手插入鬓间,痛苦的摇着头,不愿去听孟婆的无端责骂。
孟婆无奈,伸出去的那只手朝苏景玉重重的戳了戳,又指向望乡台道:
“你不信?婆婆我今日就开个戒,让你死了这条心罢!你去那望乡台上一望便知,看看我究竟有没有骗你。”
苏景玉期期艾艾的抬起头来,泪眼如星的朝孟婆行了一个谢礼,仓惶踏上了望乡台。
望乡台下那一片混沌的迷蒙,在苏景玉朝下望去的瞬间变得清澈无比。
一片似是镜中观戏的景象里,风流倜傥的靖安小王爷正推杯换盏的醉着酒,他的怀中,拥着一位容颜并不次于苏景玉的少年郎。
一贯风流不羁的靖安小王爷屈指抬起怀中人的下巴,情真意切的凑上了凉薄的双唇。
浅啄的亲吻瞬息化为了舌齿的搅缠,靖安小王爷一把将娇喘不止的少年郎按压在酒桌上,撩开袍裾下摆,轻车熟路的杵了进去。
“王爷疼”少年郎娇嗔的埋怨道:“王爷这般粗暴,茗儿好生忍受,但求王爷弄过之后,不要丢下茗儿,茗儿虽不如之前那位风雅,却也啊啊”
“你是问那个姓苏的?本王和他只是逢场作戏,再说已死之人就更勿提了,本王如今最喜欢的人是你,自然不会丢下你”
苏景玉一屁股瘫坐于地上,这不能用人走茶凉来形容,这应该是弃之如敝履!苏景玉早已哭成桃子的双眸愣怔的圆睁着,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
自然不会丢下你自然不会丢下你
原来这句话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原来这句话可以随便的说给任何人听?
那人还在阳间逢场作戏,自己却在阴间固执的等,再痴缠也不过前世幻梦一场,到头来只剩虚无与空洞。
失魂落魄的行回奈何桥,苏景玉不再情绪激动,只是失神的望着那碗汤。
孟婆见他这般光景,还以为他看透了想明白了,所以复又端起那碗汤,递到了他的面前。
“给!”
呆愣的苏景玉仍旧没有伸手去接汤,却将目光从汤碗上缓缓的移向了忘川河,喃喃自语道:“人间无情无趣,不去也罢!”
言毕,苏景玉一个斜向纵身,毅然决然的跳下了奈何桥。
尼玛天!死鬼也玩跳河自杀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