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你这几天怎么没去上班?”李怀风问道,目光在何父身上一扫,他父亲看起来饱经风霜,身子骨很瘦,脸上带着青紫色伤疤,腿不灵便,一旁放着拐杖。
“风哥,我们去外面说!”何坚强欲言又止,把李怀风拉到隔壁一间小屋。
这是何坚强的卧室,很简陋,除了一张木板床之外,只有一个衣柜。
床头上,用并不工整的毛笔字,写了一行书法:人若不努力,跟咸鱼有何区别,风哥曾告诫小何的话,没想到他如此放在心上。
“你遇到什么麻烦了?”李怀风握住小何胳膊,沉声道。
小何低下头,似乎心中有万般苦,千般难,却不想说出口。
“我父亲病了,需要人照顾,反正我也被开除了,还去公司干嘛啊!”何坚强局促捏着手。
“风哥,我爸妈不知道我被炒鱿鱼的事,你替我瞒着,别告诉他们!”何坚强请求道。
李怀风看了何坚强一眼,无奈点点头,对方不肯说出苦衷,自己如何帮得了他?
这时,隔壁屋何父剧烈咳嗽起来,小何连忙拿起一瓶药,跑过去,端水送药,小心翼翼喂父亲吃。
李怀风剑眉紧锁,忍不住问道:“叔叔病的不轻啊,是不是肺不好,而且,腿上有伤?”何父病症太明显,一眼就看得出来。
“小伙子,你还懂医术?”何坚强母亲很诧异,解释说:“老毛病了,肺炎,治了好些年都没治好,本来挺挺也就过去了,谁成想,最近又摊上大麻烦,出车祸了!”
何妈老泪纵横,两行清泪倏然落下,泣不成声。
“妈,你说这些干嘛,风哥是来家里做客的!”何坚强急忙劝解,害怕李怀风多心。
闻言,李怀风心中更沉,压低声音道:“小何,你拿我当外人,家里的事要瞒着我吗?”
何坚强身子一抖,头埋得更深,道:“风哥,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
“到底生了什么,你快说!”李怀风问道。
见风哥动真格的了,何坚强再不敢隐瞒,长叹一声,娓娓道来。
他父亲何满堂,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卧病在床,母亲打零工供他上大学。
大学毕业后,通过他舅舅的关系,在金帝集团找了份保安的工作,家庭情况才有了起色。
小何也到了适婚年龄,父亲心知以他们家条件,哪个姑娘愿意下嫁?所以,强撑身体,找了份送快递的工作。
本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展,可就在五天前,何满堂送快递的三轮车出了车祸,跟一辆奥迪撞到一起,导致父亲两腿骨折,下不了床。
因为这事,小何才在家里照顾父亲,没去上班。
“这算什么大事,意外事故再所难免,腿骨折了,为什么不去医院?”李怀风问道。
小何舔了舔嘴唇,没敢往下说。
李怀风心有所悟,追问道:“是缺钱吗?我给你想办法!”
不等小何开口,楼道里忽然响起一阵杂乱脚步声,五六个男人鱼贯而入,冲进小何家。
“何满堂呢?我修车的钱,凑够了没有!”
一个五大三粗,手腕带着大金表的男人大摇大摆闯进来,身旁还跟着一个丰乳肥臀的俗气美女。
“在床上给我装死呢?说了四天时间给我二十万,拿钱!”
男人三十多岁,看起来很横,一身江湖习气,并不在意何父是个卧病在床的长辈,横眉立目,言语浮躁。
“钱还在凑,大哥,你在通融我们几天时间!”何坚强赶忙起身,将母亲拉到身后。
“凑你吗B!”
男人一脚将水盆踢翻,溅了一地,吼道:“你们穷成这B样,二十万都拿不出,还活什么劲?房子不是你家的吗,去银行抵押,老子今天必须收到钱。”
李怀风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听了几句,大概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何满堂的三轮车,撞了这个男人的奥迪,不过,车祸生的很蹊跷,不是在马路,而是在自行车道上。
“这位大哥,你车撞了,不找保险公司,为何找他们要钱?”李怀风不解道。
男人扬着下巴看了李怀风一眼,狰狞道:“你哪根葱,老子管谁要钱,关你事儿?我没有保险,我就要管老东西要钱,怎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