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死死瞪着我,白净俊俏的脸上满是鲜血,那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不甘。
我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脸,一句话也不说。
他像我,也像铭怡。
赵良连忙跑到我们身边,他焦急道:李河,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天道身子骨本来就弱,你却快让开,我要帮他治疗。
不用。我摇头道。
可是
我说了,不用。
我盘腿坐在地上,看着这张倔强的脸庞。
他的手好像在拖动,那明明已经被我打碎的手,连刀都拿不稳,却好像在向我拖动。
我知道,此时的他也许想说话,但是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胸骨已经断了好几截,若是还能说话,就不是正常人了。
还能打么这孩子。
多少次,我面临死亡,却还是熬过来了,但我没成功,我是个死人我轻声道,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若是我当初没反抗,若是我在这么多次危险来临的时候没反抗,那会是什么样会不会死得很安逸,会不会没有烦恼,已经找个新人家投胎了会不会不像现在每天都承受着苦痛。而那种苦痛,你不懂。
他口中一直流出鲜血,手已经拖动了许多距离。
李天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出生的那天起,你就与别人不一样。太多人这辈子得不到的东西,你却能轻易拥有。那些是我犹如蝼蚁一样,疯狂夺来的。
要我放下,我怎么放下
我在鬼教室里小心翼翼,就怕成为其中真正的一员;我看到挚友死在自己面前,为了救他而断臂跳崖;我的伙伴跳入火山底部,我为救她一命下跪求饶;我的兄弟被人杀害,我深入危险地带让凶手付出代价;我的女人我的孩子当着我的面被伤害。
放下的,不是虎骑宗的位置。
是这辈子一切的回忆。
你能懂么李天道。
那已经被打碎的手终于到了我的腿边,完全没有力气地砸了我一下。
我顿时笑了。
好吧,你懂。
这一切你值得拥有。
我站起身,摸摸索索抽出最后一根黑利群点燃。
赵良站在我身边,紧张地看着我。我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我的位置,朱雀可以坐,慕容也可以坐。帮我订一张车票,这次我不想用漂流球,想一路找过去,去找到那个需要我摇一地桃花的女人。还有
我吐出一口烟雾,将手里的香烟搓灭。
我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