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国安邦,立万世之国,非法家不可窦兄此言过于绝对了吧”秦城道。
“非也自商君与孝公时立法度,几百年来,法度便是国之本,从不曾改变。汉承秦制,虽大行黄老之学,法度却不曾废,这便是证明某敢直言,后世行何家之学不得而知,但法度,却会直存在下去”窦非铿锵道,指点江山的意味极为浓郁:“法为本,国家方能兴盛不衰。”
秦城表情淡然,随即又问了些争锋相对的问题,窦非皆是作答。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秦城心中已然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起身道:“今日闻窦兄席话,胜某苦读十年书,受教”
“秦兄客气了,不过是个乡下老小子的鄙陋之言。”窦非拱手道。
“今日天色已晚,秦某不便久留,不知窦非可否借秦某二大作拜读”秦城拱手道。若说先前是考校窦非的才学,这时候便是看对方是否有入仕之意了。彼时读书人的“着作权”极强,非是极为亲近或者是上面来人,自己的着作般不会让外人看,更别说让人家带回去了。秦城今日与窦非只面之缘,提出这个要求无非是看对方想不想搭上自己这条线,日后好有施展抱负的机会,虽然搭上了自己这条线未来也不可知,但好歹也是条路不是
“这”窦非果然犹豫了番,最后还是道:“既然秦将军有意,窦某岂能敝帚自珍”说罢,转身翻出三五卷书简,交于秦城。
秦城听到“秦将军”这三个字,自然明白了窦非的意思,郑重接过,道:“窦兄放心,某定然好生看护不使其受损。”
“秦兄言重了。”窦非道。
目送秦城和三子的马车离去,窦非站在他那个防狗防盗皆没用的栅栏前,失神的望着不远处的滚滚渭水,眼神迷茫。
“将军,窦君这人好生奇怪。”回去的路上,三子边架着马车,边和坐在车沿上看长安风土人情的秦城搭话道。
“有何奇怪的”秦城笑问道。
“这人饭都吃不起,却有半屋子的书,这难道不奇怪吗”三子挥舞了下马鞭,回头对秦城说道。
秦城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笑道:“总有些人,跟我们这些普通人是不样的。”
“将军哪里是普通人”三子道。
秦城笑笑,没说什么。
“将军,你看这街上的气氛多喜庆,除夕要来了啊”三子巍然感叹道。
“是啊,又是年过去了。算起来,这是第三个年头了。”秦城看着面前的长安,也感叹了句。
元光六年很快过去,在除夕之前刘彻就已经宣告朝野,翌年改元元朔,是为元朔元年。除夕之后,与帝国而言意义非常的元光六年正式成为历史。
元朔元年刚到来,时年二十九岁的刘彻便颁布了二千石不举孝廉罪法。因有司上奏建议“不举孝,不奉诏,当以不敬论;不察廉,不胜任也,当免。”武帝批准施行。此举与远光元年刘彻令郡国举孝廉各人遥相呼应,为刘彻朝的人才储备进步奠定了夯实的基础。
开春之后,骠骑营补充万二千兵员,这些兵员都是从全国各郡已经“服役”年的老兵中挑选的精锐,至此,骠骑营自前番大战损失近半兵员之后,次得到了充实实力的机会。
万千骠骑营,重骑六千,轻骑万二,组成了秦城在中央北军统率的全部力量。
新到的万两千骑兵尚来不及为进入骠骑营感到高兴,秦城便召集了副将柳木,重骑统率马大山,轻骑统率纪铸,并且以亲兵队为骨干组成执法队,开始了对这些新兵而来苦不堪言的大练兵。
与正在热火朝天大练兵的骠骑营样,在近万里之外的匈奴单于王庭,去年方才继位这时已经将整个匈奴牢牢握在手里的伊稚斜,调集五万精兵充入血狼,也开始了在草原上的围猎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