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管那老儿派你来有何话要说”余善没有下马的意思,他俯视着恭恭敬敬对他行礼的绛袍文官,如同雄鹰俯瞰蝼蚁,连声音听着都像是施舍,雄鹰自然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向蝼蚁表示什么,在他眼里,文官虽然先前表现的无比镇定,但终究还是被自己逼迫的退后了步。
余善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滋味,那要好过世间任何山珍海味。
“回东越王的话,我王有亲笔书信封,递交东越王。”绛袍文官答道,声音不大也不小,他掏出卷书简,遥遥递向余善。
余瑞之接过那卷书简,眼神却在文官身后的小卒身上停顿了瞬,回过身,将书简交给余善。
“鲍管那老小儿想投降”余善看罢书简,哈哈大笑不止,姿态极尽张狂。
“我王自知无力再抵挡东越王兵锋,为避免数万将士生灵涂炭,愿意献城投降。”绛袍文官躬身说道:“若是东越王能同意我王的条件,我王即刻打开城门,恭迎东越王入城。”
“条件”余善止住了笑,将书简丢给余瑞之,对绛袍文官道:“鲍管那老小儿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凭他那残破小城抵挡不了本王所向披靡的兵锋,投降当然是明智之举至于条件,鲍管那老小儿请求本王封他城之地,让他养老等死,虽然是口气大了些,但念在他献地有功的份上,本王也能应许,城之地而已,本王还不至于那般小气”
“这么说东越王是答应了”绛袍文官问道,脸上没有喜色也没有忧色,仿佛个看透生死的人,对凡世的切已经不再上心。
“混账,不知死活,竟然想诈降”余瑞之突然暴喝,将手中书简扔给绛袍文官,那书简就砸在他胸前,余瑞之是用了力的,所以绛袍文官被砸的后退了步:“无耻小儿,竟然敢欺瞒我王左右,拖下去砍了”
余瑞之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余善,因而听到他的话左右军士没有质疑,上前就要架住绛袍文官。
绛袍文官临危不乱,冷笑声,喝道:“大丈夫何惧死可笑某闻东越王英明世,临头竟然不敢接受我王的投降,如此胆小实在是妄称英雄,贻笑大方,贻笑大方哈哈哈哈”
“慢着”余善冷喝声,挥手让左右退下,冰冷的眼睛盯着口吐狂言的绛袍文官:“你当真以为本王会相信鲍管那老小儿会投降可笑至极鲍管那老小儿做了辈子的南越王,如今城还没破,番禹西边更有南越千里之地,他如何可能现在就投降,向本王称臣你们当真以为本王是三岁小孩不成
你等打得什么注意本王心里清二楚,诈降诱我进城,然后再围而攻之罢了,如此伎俩也想瞒骗本王鲍管那老小儿真该被自己的愚蠢活活羞死”
果不其然,余善这番话说出口,那绛袍文官的脸色立即白到了极点,终于不复先前的淡定,睁大的眼睛里写满惶恐。
看到绛袍文官这幅神情,余善脸上露出讥诮的神色,他略微俯身,对绛袍文官冷笑道:“回去告诉鲍管那老小儿,他若是识相,便乖乖出城十里相迎,说不定本王心情好了还会给他个小城让他等死,否则,大军攻城,番禹鸡犬不留”
说完这番话,余善摆摆手,露出百无聊奈的神色,吩咐道:“让他们回去。”
“东越王”绛袍文官好似还有什么话要说,被身强体壮的军士大力推,身体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最终他也只能悲愤的看了余善眼,狼狈往回走。
直没有说话期间还被吓得去借了人家茅厕的持节杖小卒,亦步亦趋的跟在文官身后,只是走出没几步,他就回头看了余善眼,彼时,他的眼睛里再没有恐慌,甚至是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恰好此时余善也看着这名小卒,如果不是错觉,余善还向这名小卒点了点头。
绛袍文官和小卒离去之后,余善掏出块锦帛,扔给身边的亲兵,淡淡道:“烧了。”
亲兵应了声诺,拿着写满字的锦帛走到火盆边,扔了进去,在锦帛燃烧的时候,亲兵随意瞥,正好看到锦帛上的几个字迹:诈降开门迎王等这名亲兵回到余善大帐的时候,听到迎面走过来进帐的余善正在对余瑞之说道:“既然他肯做内应,我等试试总是无妨的,若成,则鲍管休矣,南越尽入本王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