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雪儿挥舞长刀下令之后,两万余匈奴骑兵军阵立即生了变化,骑兵前阵的军士从中间分为二,分别向左前和右前奔涌出去,迎向骠骑营重骑两翼的轻骑,而将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天籁
军阵中间的这个空隙方才出现,便被从后面赶上的匈奴骑兵大队给填上。
而这些从后面赶上来的匈奴骑兵,装备与其他骑兵明显不同。最为显眼的地方在于这些骑兵的手中的兵器。
那不是长刀,不是长戈长矛长戟而是截截平均碗口粗细的巨长木头
这些木棒长度都过了两丈,不是湿木而是干木,手中握着这些木棒的都是身材高大的有力之士,全身的铠甲也比般匈奴骑兵要厚实得多,虽然不至于如骠骑营重骑那般全身铁甲,但是其防护标准也绝对要过其他普通骑兵
这些干木前端都被削尖,这些骑兵在冲锋的时候,只是平举干木,将尖头对准迎面冲来的骠骑营重骑,因为其长度比之丈的秦戟还要长,所以只需要将其平举,就可以在骠骑营重骑冲过来的时候先将重骑骑士撞下马来
这便是伊雪儿为应对骠骑营几乎战无不胜的重骑准备的杀手锏,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这回才敢率军大举南下汉境,而不惧怕与骠骑营重骑的正面对战相反,这正是她所期望的。
如她自己所说,她在秦城手中已经吃过太多的亏,怎么可能不变聪明些
而此地驿道建在平地上,两边都是跟驿道差不多水平线的荒地和农田,可容骑兵战马奔驰,伊雪儿先前将主力骑兵布置在这里,显然也是看中了此地的地形,为的就是跟骠骑营决战
因为今日,伊雪儿率领的匈奴大军,已经不惧怕跟骠骑营正面冲战
五百步的距离,匈奴大军临时变阵,秦城将对方的军阵的玄机看在眼里,眼神瞬间寒透入骨,然而此时,对于骠骑营而言,已是来不及变阵,更不可能停下来或者撤退。
“将军”秦庆之眼神比般人要好,最先将对方军阵的变化看了个清楚。这会儿匈奴军阵中间有手持两丈余干木的匈奴骑兵阻击骠骑营重骑,两边有其他匈奴骑兵迎击轻骑,这就使得骠骑营轻重骑相互支持相互倚重的战术无法挥出来,而如此便会使得骠骑营陷入极大的困境,秦庆之不由得大急出声。
“将军,我带人堵住那些木头兵,你先退”肚子兵法韬略的柳木这时也疾声对秦城呼喊道,他已经能够预见骠骑营接下来的局面,现在唯的办法就是且战且退,能够在后面寻找到路口较窄的驿道,便能堵住匈奴骑兵的势头否则跟这些匈奴骑兵正面对战,骠骑营重骑和轻骑皆被克制,骠骑营将全无优势,局势危矣
“都给我闭嘴”秦城猛然出声喝道,秦庆之和柳木能够想见的东西他如何想不到但是骠骑营明显没有退路,双方近在咫尺,往哪里退让骠骑营众将士在前面给他挡刀子,他自己跑掉姑且不说秦城是否愿意,若是他真这般做了,回去也是被刘彻砍脑袋的下场
“慌什么”秦城冷声道:“骠骑营何时惧怕过匈奴骑兵魔挡杀魔,神挡杀神,我骠骑营众将士何惧”说罢,大喝声:“马大山何在”
骠骑营冲锋重骑向来在最前,而秦城般都是身先士卒,所以他和马大山距离并不会远。
柳木心中大急,他已经看出来秦城这是打算硬碰硬,若是重骑优势仍在,别说是面对两万余匈奴骑兵,便是面对三万余匈奴骑兵,骠骑营又有何惧可是现在重骑没了他应有的优势反而岌岌可危,轻骑又无法在两翼援引,如此再要硬拼,岂不是嫌命长
柳木知晓秦城向足智,他想不通秦城今日怎会如此冲动。
这时秦庆之在旁边对忍不住要说话的柳木道:“柳将军,将军说了,以谋胜战毕竟是少数,多数时候胜利还是要靠军士刀枪拼出来不就是两万匈奴人吗我等何惧”倒像是劝慰柳木。
柳木看着秦庆之阵语塞。
而这时,秦城对马大山的喝令声传来:“箭阵”
“诺”然后是马大山的回应声。
柳木看着已经到了百步之外的匈奴木头兵,心中苦笑。对方的铠甲如此之厚,寻常弓箭有何用虽匈奴缺铁,无法铸造如同骠骑营重骑般的铁甲,但是他们浑身的棉甲皮甲,足以低挡般弓箭了想到这点,柳木面若寒霜的拔出长刀,长刀出鞘的那刻,他眼中再没有了丝毫他想。
看了秦城眼,柳木忽然又想到,这些年跟着秦城征战,胜仗无数未尝败,每次皆是大胜凯旋接受朝廷封赏,风光无限。
如此,今日,便是战败死在这里又何妨
自己从入伍的那日开始,不就做好了马革裹尸的打算么
两军相距刚好百步的时候,柳木再次深深看了秦城眼,然后毅然扭头看向前方,大喝声冲上
虽然在之前解救丹狼那六千俘虏的时候,伊雪儿战略失误,导致了五千骑兵只有两千骑逃出来,临时当做步卒使用的骑兵损失更是不计其数,这会儿还在那里被逐郡骑兵漫山遍野的追杀,但这些对伊雪儿来说都不算什么。
只要能击败这些年战无不胜的骠骑营,就是最大的胜利,为此付出些许代价根本就不值提。所以当她回到两万主力大军军阵,并且看到骠骑营从后面追上来之后,她心底就涌起阵兴奋。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这大半年以来,她日夜研究骠骑营的战术,并且找到了克制骠骑营重骑的方法,基于此挑选了大量身强力壮之士,训练出了支她认为足以克制骠骑营重骑的木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