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薛泽有些魂不守舍的时候,秦城却走了上来,对薛泽微微笑,然后对刘彻说道:“陛下,臣上疏:丞相薛泽暗通匈奴,且与淮南国陵翁主等人道,扰政乱政害国”
“秦城,你休要血口喷人”彼时多重打击之下,薛泽再也无法维持个士大夫的风度,手指着秦城怒喝道:“说话是需要证据的,血口喷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污蔑重臣是会受到大汉律法制裁的”
话说完,薛泽才觉得自己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竟然是与秦城先前说过的话无比相似,当下更是恼怒,转向刘彻禀报道:“陛下,左大将军这是公报私仇,请陛下明察”
刘彻终于动了动身子,坐的更端正了些,对秦城道:“左大将军可有证据”
“陛下,臣说话自然是有证据的”秦城拱手郑重道:“不过凡事讲究先来后到,且先请廷尉讯问先前案,臣再交出证据不迟”
“准”刘彻没有废话,干脆利落道。
“陛下”薛泽大恐。
“丞相”张汤的声音比之先前莫名有力了几分,也强硬了几分,这让薛泽心中又是震,只听张汤继续说道:“现在还请丞相到大堂中听问”
“”薛泽知道大势已经不可逆转,当下只能拖着微微颤抖的身体离开原座位,到大堂中站立,向刘彻张汤和卫青依次行礼:“薛泽听问。”
张汤点头,对秦城道:“请左大将军旁坐”
“有劳。”秦城拱手谢过,便到了先前薛泽坐立的地方,神态自若的坐了下去。
随着秦城的动作,纵然薛泽已经活过了个甲子,也禁不住瞳孔猛缩。世间事就是这样,当事情不关系到自己时,便是再大的事自身也能保持淡定,但是当自己入了局,特别是困局时,才现要保持淡然并不是那般简单。
刻之前,秦城还在大堂中央接受薛泽的讯问,转眼之间,攻守易行,秦城现在成了掌控别人命运的人,而薛泽,却隐隐有了阶下囚的趋势。
这种突然的巨大落差落在薛泽身上,无人能够想象此时薛泽的心情,堂堂国之丞相,被如此“裸”的羞辱,他没有当场气晕过去,已经是心理素质极好。
此时,刘彻的脸色渐渐凛然起来。若说先前讯问秦城时刘彻还是脸平静,那么现在,当讯问的对象变成薛泽时,刘彻已经不能保持平静。
或许到了这个时候,众人才明白过来,刘彻今天到廷尉署来“旁听”的真正缘由:绝对不仅仅是给秦城撑场面恐怕最为关键的,是为了此刻讯问薛泽
贸然讯问国丞相,若没有帝王坐镇,谁说能够顺利进行
而除此之外,很多人更是在琢磨,廷尉署如此急切的讯问薛泽,到底是何意图
“丞相薛泽,在过去的年之内,先是派杀手死士刺杀左大将军秦城,事情不成,则跟客居长安的淮南国翁主刘陵,合谋诬陷左大将军秦城与匈奴谋国”张汤的脸上写满了铁面无私,这个时候,他的语调也有节奏的铿锵起来,真正展现出了大汉着名酷吏应有的风采:“本廷尉且问丞相,尔可认罪”
“不认”薛泽在看清楚今天的形势之后,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全身而退,此时虽然没能及时想出应对之策,但是要做到不慌不乱却是不难,他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悲愤:
“本相身为国之丞相,怎会做出圈养死士这种事情出来更不会谋害同朝为官的左大将军虽然本相与左大将军政见有些不合,但那也都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本相断不会做出刺杀同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出来”
“好,既然丞相不承认,那么本廷尉且问你,元光六年十月初七,长安城北城突起大火,大火烧毁诸多民居。不仅如此,官府更是在大火中心的院落中搜出些残损的甲兵。不知丞相可还记得这事”张汤接着厉声问道。
“自自然记得。”只是听闻张汤将那件事实讲出来,薛泽便已经是汗流浃背,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天晚上生了什么,这让薛泽方才苦苦营造起来的心里防线瞬间就有了崩溃的趋势:“长安出现这样的事情,确实是本相的失职,当时本相”
“丞相”张汤打断薛泽的解释,声色俱厉起来,他身体前倾,盯着薛泽问道:“丞相可记得,当时你是派何人去诱杀左大将军的”
“廷尉,本相并未”
“也对丞相贵人多忘事,自然是可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那么无妨,本廷尉便帮你将这件事情记起来”张汤冷冷道,说着摊开案桌上的卷书简,但却并未去看其中的内容,而是逼视着薛泽说道:
“元光五年十月二十四,令公子在长安飘香楼为左大将军秦城无意中所伤,而在那次的事件中,令公子却也知道了个唤作萧儿的女子与左大将军有些交情。元光六年左大将军到长安时,丞相便胁迫这位萧儿姑娘引诱左大将军,同时埋伏大量死士杀手,想将左大将军刺杀于城北丞相,本廷尉没说错吧”
薛泽已经惊得“花容失色”,因为薛泽说的完全都是事实,只不过,只里面还有刘陵参与谋划的份但是这个时候,薛泽明显不会承认:“廷尉,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你这便是裸的诬陷”
如此荒唐之事,薛泽自己事后都不敢相信,只不过当时受了刘陵的“温柔攻势”和洗脑:“糊里糊涂”便应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