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此战不为战(1 / 2)

将骨 我是蓬蒿人 8224 字 2016-12-12

军队征战在外,安营扎寨时,除非是主将很白痴,扎营般都防备严密,营垒或依山或傍水或扼交通咽喉,布置紧凑。般而言,中军大帐在中,前后左右以及左右虞侯六军分布在外侧,形成众星拱月的营阵,而众军与中军又抱成团,以便中军号施令和相互援引。军营形状设置则或者成方或者成半圆等等,很少出现线条性的排列,因而刘备额连营七百里的扎营,才会被魏文帝曹丕嗤笑为不知兵者所为。

丘城背山而建,而丘城外大营背城而建,这本是个好的规划,不过守株待兔良久的秦城,带着轻骑已经在远处林中观察了良久,选择的就是两王联军大军刚到,准备扎营而未成型,军队相对最为混乱的时候,起突袭,直捣其辎重部队。

骑兵不袭击粮草,实在是对不起骑兵这个身份。秦城曾对柳木这样说道。

至于袭击淮南王的辎重部队能不能成功,倒是另外种说法。

话说李敢领两千轻骑突入两王联军辎重营军中,左奔右冲,说十步杀人还不足以形容轻骑的兵锋,而应该是步步杀人。对方匆忙间集结起来的阵型防御力量着实有限,轻骑又是携势而来,冲杀起来自然生猛。

“拦住他们,拦住”辎重营中个校尉眼看着前方队列中的军士个接着个倒下,骠骑军轻骑如同天神下凡般,长刀飞舞之处必然飞起阵阵血花,同袍惨嚎着倒下,马蹄所到之处必然队列溃散,他既是心痛又是焦急,拼命的带着身边的队伍往前涌,不忘举刀大吼:“后退者死”

“长矛手,顶上去”

“战车,列阵”

“重卒,列阵”

“弓箭手,准备”

旗语号角声吼叫声,在这刻炸裂开来,声声军令从额头上青筋与汗珠起突出的校尉口中爆出。

两王联军是标准的汉军配置,千人的队伍即包含了各个兵种,重卒轻卒弓箭手应俱全,而这其中般又以伍为基本单位,五人中即有长刀长戟弓箭手等,在战斗中相互配合。但是面对轻骑冲杀过来,若是按照寻常军制让士卒冲上前去,无异于找死。好在辎重营中有配置独立的各单位兵种,所以校尉调动起来并不太麻烦。

李敢率军在前方厮杀,势不可挡,面前无合之敌。但是人头数的堆积总算是为后面的辎重营军士赢得了虽然短暂,但却宝贵无比的时间。百步之后,李敢看到前方的敌军军阵虽然依旧单薄,但是已经有了基本形状。

李敢咧嘴笑,笑容残忍,嗜杀意味浓厚,若是般孩童看见,肯定是要当场吓哭并且几天几夜不敢睡觉的。这些年来李广跟随秦城东征西讨,参战无数,在身上背负了无数道伤痕的同时,也锤炼出了极强的武艺和悍战气质。如今的李敢,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在上谷嫉妒秦城才能的少年,他早已成了个合格的将领,并且有着极深的骠骑军烙印。

骠骑军,敢战,会战,战即如狂,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骠骑军,骄傲。这些骄傲从鲜血中孕育,因而形成之后每逢交战,必定饮人鲜血。

面对前方匆匆结成的军阵,李敢残忍笑之后,手中长刀向前扔,那长刀划破低空,洞穿了辎重营军阵前列个长矛手的胸膛,将其击飞出去,接连撞翻三五个军士。

李敢弃刀之后,抓起悬挂在马背旁的长矛,大喝声:“杀”便率先突入敌方阵中。

紧随其后,无数从眼前厮杀中冲出来的骠骑军轻骑,随即冲入那些刚结好的军阵中。

在整个大汉军中,骠骑军之所以是最精锐的支骑兵,远远不只是因为他们的装备足够精良,训练足够残酷,最重要的,是因为在整个大汉军中,骠骑军是征战次数最多,奔行距离最远,面临过的险境最杂,征战过的范围最广的支军队。从上谷成军,到而今,骠骑军数次入大漠,征服查哈地,踏足匈奴大单于王庭,破河朔,征河西,如此多回惨烈的战斗,骠骑军的骨干力量都是从血潭里,从死人堆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战士。身经百战,卒有卒胆,将有将骨,军有军魂。

也正因为如此,那支敢夜郎自大妄称“六千虎狼甲天下”的虎狼骑兵,在面对骠骑军之后,才会只能被轰杀的连渣都不剩。

两千轻骑战入敌阵,卷起千堆血,其势就像是把扫帚扫起院中的水,锐不可当。

轻而易举破阵。

大杀四方。

这些在淮南国或许能够称为精锐的军队,在久战成雄的骠骑军面前,不值提。他们毕竟是在太平盛世中成长起来的军队,怎会知晓那支几乎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几条伤疤的军士,手中的长刀取过多少条人命

辎重营,天翻地覆。

两千轻骑,轻破大军。

丘城城头城楼。

刘安的身体禁不住在轻轻颤抖,他双手握在起,狠狠攥紧,关节泛白,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城外,双眼充满血丝。

“这天下真有如此骁勇的军队”

吴怀素轻叹声:“今日吴某算是开了眼界,天下皆传骠骑军兵锋所向,斩万军如斩草芥,今日有幸得见,果然不虚。”

刘安瞥了吴怀素眼,声音低沉而不稳定:“军师很敬佩骠骑军”

“敬佩如此军队,天下人谁不敬佩”吴怀素道:“便是作为对手,也值得尊敬。”

刘安不说话。

吴怀素淡淡笑,悠悠道:“不过更觉得可叹。”

“哦”

“如此军队,不能为我所用,自然觉得可叹。”吴怀素道,竟然有些淡淡的惆怅。

“本王倒是觉得可惜。”刘安冷哼声,却没有半分可惜的意思。

“哦”

“如此军队,就要葬送于此,难道不应该可惜”刘安的声音冷冰冰的。

吴怀素露出个苦笑:“大王有些过于有信心了。”

刘安转过头,盯着吴怀素:“军师此言何意骠骑军必定袭击我大军粮草,这是军师提出来的。让辎重营引诱骠骑军,并且以大军围歼之,这也是军师手策划的。怎么到了现在,军师反而这般说法他骠骑军便是再厉害,终究没有翅膀,入了军师之套,被数万大军围困,他们还能飞出去不成”

吴怀素并不介意刘安的不满,不急不忙道:“先前在下不知骠骑军强悍如斯,现在感受到骠骑军的军威,才知道在下先前的算计未必能够凑效。”说着拱手作揖:“这是在下的失算,请大王责罚。”

“等等。”刘安急躁的摆手:“本王不理解军师的意思,骠骑军再强也只有两千左右,如何能逃脱军师的算计”

“大王请看。”吴怀素手指向辎重营,解说道:“骠骑军已经开始撤退了,而这个时候我大军的合围之势还未形成。先前安排的那些打算拖住骠骑军的军士,在骠骑军的强悍冲击下,并不能有效迟滞他们的步伐。更重要的,是这支骑兵明明是来烧粮草的,竟然在离粮草只有几百步之遥的时候折返。就是这几百步的距离,使得他们可以全身而退。”

刘安向辎重营望去,果然就看到那两千骠骑军已经开始撤退,而那些合围过来的大军,还没有将包围圈拉拢,缺口还很大。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个缺口已经足够骠骑军冲出去了。

“他们为何不烧粮草他们怎么知道本王会调集大军来合围仅仅几百步的距离了,他们竟能如此准确的判断战机果断撤退”刘安意外不已,同时还带着些恼怒:“来去不足两刻,骠骑军把打仗当做儿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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