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军师,还是我是军师”吴怀素冷冷看了这名官吏眼,声音不大,但却阴寒至极:“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只需要去做事即可”
“”官吏顿时涨红了脸,愤愤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抱拳道:“诺”说罢,转身就要走。
“慢着”这官吏转身走出几步,背后响起吴怀素的呵斥声。
“军师还有何吩咐”
吴怀素从案几后走出来,在官吏面前站定,淡淡道:“我让你核查户籍,并不是因为大军要接管阳翌城。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为了清查城中有没有长安军的探子奸细。如此说,你可明白了”
“长安军的探子”官吏愣了愣。
“不错,如今大军形势岌岌可危,必须每步都慎之又慎,因为大军再经受不起任何损失了。我也知道城中有长安军探子的可能性很小,但宁可错杀不能漏杀,否则你我的性命就要不保。这几日大伙儿辛苦些便辛苦些,只要到时能够取得战争的胜利,大王成功入主长安,到那时还怕今日你我的辛劳得不到百倍回报”吴怀素道。
“属下明白了,属下立刻去办”官吏想通此间干系,不由惭愧不已。
官吏退下之后,又有下属来报,说是雷被求见。
“雷被陵翁主的人他来作甚”吴怀素略沉吟,便道:“让他进来。”
须臾之后,雷被进屋向吴怀素见礼,然后道:“深夜打扰军师,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雷公多礼了。”吴怀素还礼:“不知雷公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在下奉陵翁主之命,有事相告。”雷被和吴怀素在两张案几之后坐下,雷被谢绝了吴怀素让仆人上酒的礼遇,简洁道:“翁主说如今大军形势艰难,正是用人之际,在下不才,让在下来军师面前效力,听凭军师差遣。”
“陵翁主让雷公来在下面前做事”吴怀素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内心暗忖:大军确实正需用人,但雷被乃是刘陵的心腹,这几年直寸步不离刘陵身边,如今刘陵将他排到我身边,到底是为何
吴怀素时想不通其中关键,索性问道:“不知翁主可曾说过,让雷公来在下这做些什么差事”
雷被摇摇头:“翁主未曾明说,只说跟随先生左右,仍凭先生差遣。”
“仍凭差遣”吴怀素闻言心中哂笑,心道我真能随意差遣你么刘陵平日也是个人精,断然不会做没有道理的事情,她派雷被这么个心腹来,定然有所深意。吴怀素细想之下,仔细咀嚼“跟随先生左右”几个字,忽然间恍然大悟,心中顿时苦涩恼怒不已:刘陵这是让雷被来监视自己啊
雷被将吴怀素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便知道吴怀素已经领会了刘陵的意思,脑中不由得回忆起来时刘陵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大名城外大败,使得我大军精锐折损十之六七,被迫退守阳翌城,如今长安军进逼城外,各路勤王之师先后也将赶到,我大军形势危急。这个时候,吴怀素手握大军兵权,更是手把持城内防守事宜,不可谓不位高权重。但当此之时,父王也不能临阵剥夺了他的军权。但吴怀素却不可不防,若是当此危急之时,他心中生变,与长安军暗通曲艺,出卖大军以谋求个人富贵,我等必定万劫不复。这回让你去吴怀素那边,就是让你替本翁主去监视他。”
“既然如此,雷公便随我左右,做个军师祭酒吧,我知雷公学识渊博,也好时常提点在下。”吴怀素领会到刘陵此举的用意后,身心阵无力,像是浑身精华被抽干样,没了精气神,他勉强稳住心神,心中却在哀叹:让雷被来监视自己,这到底是刘陵的意思,还是刘安的意思
“在下领命。”雷被行礼道。
从吴怀素房中出来,走到处相对安静的地方,雷被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城外的方向。
“世事无常,莫过于此了。”雷被自嘲笑,喃喃道:“让我来监视吴怀素,刘陵,你还真是会开玩笑啊”
回到住处,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雷被在房檐后对着夜空吹了声口哨。
不多时,只大鸟飞下,落在雷被抬起的臂膀上。
雷被将密封好的字条绑在大鸟腿上,顺了顺大鸟的羽毛,手臂震,将大鸟放飞出去。
大鸟在空中盘旋几圈,便飞出阳翌城,飞向城外的南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