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卢书记接不接,电话机也好像在跟他打赌似的没命地叫着。
但卢书记依旧懒得去接,他的记性很好,但好的有点奇怪,对县政府和县委,包括各大局,还有那些局长,县长们的电话,卢书记是记得很清楚的,而对另外的很多东西,他又具有罕见的健忘症,所以,他知道,这个电话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的。
这样过了好一会,电话铃声终于停了,卢书记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就像是自己胜利了一样,可是,几分钟之后,电话铃声又响了这次是他的手机,卢书记邹了一下眉头,走过去,随手将还没有点着的烟一下用力按进了烟灰缸里,然后看看号码,还是刚才那个电弧,他没好气的问:哪个
是卢书记么我是小赵啊,你咋不接我的电话电话里一个有些暗哑的声音在说。
小赵
我去,我们昨天还一起吃饭呢,你这记性
卢书记一拍额头:尼玛,是赵老板啊,咋不早点说。
你不接电话,我跟谁说啊
啊,呵呵呵,这倒也是你有什么事情啊
那面赵老板估计被卢书记的健忘症给弄伤心了,昨天自己请你喝酒,给你找女孩,你这么快就把事情忘记了,真服你了,他长长的叹口气:卢书记,我能有什么事情啊,还不是药厂的砂石,水泥和钢筋这些建材供货问题
哎呀,赵老板,我不是昨天都跟你说了,这事我怕说了不算,我只能给你介绍一下,我这才刚回来,脸都没洗,谁都没喝一口,你电话就追来了,莫急,莫急,好事多磨,等我和对方问过了,再和你联系,好啦,好啦,这事就这样,我还要开会,没时间,回头再说好啦,就这样。
卢书记很不愉快地将电话撂了,这小子你也太急了,不就是吃你一顿饭,用了一下你找的小姐吗,至于如此逼人吗。
他有点郁闷的坐了下来,心里还在想着精神文明建设的评比问题,一面从烟盒里取了一支烟点上火吸着。
这时,桌上的电话又叫了起来。
卢书记看都没看,很不情愿地将免提按了:又是哪个
你说是哪个找你的女人很多吗是不是你自己都搞糊涂了电话是老婆打来的。
哎呀,我没看号码,你瞎想什么。卢书记连忙将听筒拿起来说道,语调也温和了很多。
我跟你说,有一个姓赵的大清早送了一个纸箱子,说是给你的什么材料。
什么材料卢书记就好象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一样地从躺着的皮椅里一下就弹了起来。一张有些显得过长的大白脸那么一拉,于是就几乎成了一个硕大的正方形。
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没看,你等我一下,我来看一下啊哟,啊哟里面可是
什么东西卢书记有些惊讶地问道。
钱老婆很夸张地突然将声音从高八度降到了低九度:钞票全是钞票
多少
等下,我在看看,大概,大概有十多万吧
卢书记一听,脸色又是一紧,拿着听筒,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喂,喂,你在吗你咋不说话啊
奥,我在,我在,我想想这样吧,你先不要动箱子,找个安全点的地方放好,我想好了再给你说怎么办
放家里
那不放家里难道放街上
老婆一下不高兴了:你说什么屁话,我天天陪着这十几万睡觉,我能不担心吗
哎,你担心啥啊,这样,就放我们席梦思下面的床柜里,好了,好了,我要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