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灵瑶如获大赦,连马车也顾不得上,当即迈步匆忙离开。
直至离开好远好远之后,她一颗紧绷的心才松下。
只暗叹幸亏今天的事没有太过,若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且她也很庆幸,庆幸任图影的脾气比以前好了很多,要是换做以往那个任国师,像刚刚这种事早就大开杀戒了。
那中年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因为皇甫灵瑶的态度转变让他感到很疑惑,甚至是有些害怕。
皇甫家在这片天下没有怕过任何人,甚至皇甫小姐在面对当今圣上的时候也是谈笑轻松,哪里像适才这般低声下气、哪里这般紧张过,那种感觉,就像是把脑袋别到了裤腰上。
“小姐,刚刚那位究竟是谁?”中年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中年是皇甫灵瑶的贴身护卫,跟了她好几年,对于他皇甫灵瑶还是很信任的。
皇甫灵瑶安静了少许,声音沉沉的说道:“他便是那个比当今圣上更恐怖的人。”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中年即使是猪变的也能联想到一些什么。
却是这几年民间一直有个广为流传的说法,那就是有一个比当今圣上更恐怖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个人,世俗界才能被梦舞帝国统一,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位比当今圣上还要恐怖的人居然还是个年轻人,甚至刚刚就站在自己面前
皇甫灵瑶看着目瞪口呆的中年护卫,缓缓说道:“我想你现在心里猜的应该没错,他就是姓任;至于那个姑娘,她跟帝国一个姓。”
闻言刹那,中年护卫彻底呆住,脸色倏然苍白,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不知何时,他背心已被冷汗打湿,两腿不禁抖软,难以站稳。
他觉得,刚刚简直是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甚至都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皇甫灵瑶喟然叹息,情绪低落的说道:“虽然他刚刚没有计较,但我们皇甫家的麻烦或许就要来了,之后的日子,还是老实点好。”
一开始任图影还在考虑要不要找个地方悄悄溜进肾人堂,同时心中很郁闷,这明明是自己的家,要进去却还要悄悄的溜进去,真是没谁了。可随后他才现,肾人堂原来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因为梦舞辰的初衷便是想让百姓们参观膜拜。
只不过不知是朝中哪个大官出的馊主意,居然对外宣称肾人堂里摆放的那两尊国师金像乃是两位国师的化身,可以对其烧香祈福,有求必应,当然这并非重点,重点是,朝廷居然用这种方法赚香火钱。
香火钱,那是高的可怕。
而即便香火钱高的可怕,却也不愁没人不愿意掏腰包。
以朝廷的手段,要神化一个人很容易。
是以,在百姓们心中,两位国师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胡国师协助初代皇帝开国;任国师打贪官、统一天下,这随便哪一个都是神一般的人物。
每当逢年过节,天下各地的百姓都会前来这里参观膜拜、烧香祈福,那人流量,简直堪比一场大迁徙,因此不仅是国师金像前的功德箱里会被塞满银票,便是那偌大的许愿池也会一天清一次。
大把大把的银票,被那些商业大亨当做废纸一样扔,除了求一个面子之外,还求两位国师能保佑。
站在那些朝中政客的角度来看,任图影多多少少能理解他们为何要搞这些鬼名堂利用两位国师的威望名气来坑老百姓的钱财,所以,他没有在意。
这不单是因为他现在没那个精力去打贪官,也因为这是属于世俗界的事。
就如曾经胡钦说过的那样,既然退出了这个世界,那就不应该再管这个世界的事。
不管是兴是衰、是暴是和、是对是错,那都是世俗界本身的气数运转。
不知为何,今天的肾人堂没有一个人来,里面空荡荡的,就只有任图影三人。
以前胡钦用来接待病人的大厅中,满是弥漫的檀香。
经过日积月累,这种檀香越聚越浓,闻着让人感到不适,好像是进了一间常年香火不绝的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