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佑一边翻看,一边用手指在地上比划计算,最后他脸色大变,他算下来,大祖驾崩距今正好是一百五十年。
李文佑腿一软,扑通跪在了李延庆面前,眼前这个孩子就算不是大祖再生,他的身体里也寄托了一部分大祖的魂魄。
族长跪下,李大光也吓得跟着跪下,天啊!这孩子难道真是被大祖寄魂了,大祖驾崩了一百五十年,又回来了。
李延庆故作慌乱道:“族长,四叔,你们这是这是在做什么?”
他心中多少也有点担心,万一族长真把自己当成祖先怎么办?
“不肖子孙李文佑向大祖磕安!”
“不肖子孙李大光向大祖磕头!”
就算在一千年后的偏远乡村,不少愚男蠢妇对这样的伎俩也会深信不疑,更何况这是宋朝,李文佑先入为主,李延庆不过是证实了他的猜测,但如果是他兄弟李文贵就不一定相信了。
李延庆索性坐下来,心中暗暗苦笑,自己随口胡编几句,他们还真信了,以后自己是不是也要像巫婆一样忽然晕倒,然后再跳大神一样胡说八道一番,哎!这件事该怎么收场?
李文佑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却不敢再坐下,而是垂手站在李延庆面前,他昨晚一夜未睡,就在想这件事,为什么大祖会选中李延庆这个六岁的孩子冲进火场?要知道昨晚救火的族人至少有两百人,青壮男子无数,大祖偏偏选了一个孩子。
他现在终于明白大祖早就和李延庆有过交集了,水火相济啊!
“族长坐下吧!我有话要说。”
李文佑战战兢兢地挨着半个屁股坐下,李延庆注视他肃然道:“族长最好不要再提大祖之事,现在可是大宋江山,皇帝姓赵,不姓李,这种事说多了是要被灭族的。”
李文佑一下愣住了,他猛地一拍脑门,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行!回去他必须要立刻禁口,不准任何人再谈论昨晚大祖显灵之事。
他回头又看一眼李大光,李大光的头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族长放心,这件事我绝不会出去乱说。”
李延庆一句话便封死了李文佑准备去县里宣扬此事的心思,他又淡淡道:“族长还是叫我庆儿吧!我们以后都不要提此事了。”
李文佑慢慢平静下来,便点点头,“庆儿需要我做点什么?”
装神弄鬼半天,李延庆就是为了等他这句话,他毫不客气地伸出四个指头,“第一,刘承弘毁李家宗祠,使烈祖蒙尘、贻害李氏子孙,必须立刻驱逐,不得复用。”
李文佑听他口气完全不是六岁孩子,居然还提到了烈祖,他心中更加深信不疑,连忙道:“我已经把他赶走,绝不会再用。”
“第二,我父亲李大器所欠族长债务一律免除,他这几年被克扣的工钱请也族长给他补足。”
四年前李大器借钱葬妻被他岳父丁仲和李文佑联手狠狠宰了一刀,说是耗费了五百贯钱,其实最多百余贯就够了,而且这五百贯钱又大部分通过墓地、棺木、各种人工费等等方式回到了他们二人手中,实际花费就是几头猪进了全村人的肚子,当然,还有些衣物和陪葬明器。
李文佑除得了帮扶族人的名声外,还得了一个类似奴隶般的廉价长工,这一切都是白纸黑字,李大器心甘情愿地签字画押。
可谁又想到李大器会有这么个儿子,李文佑心中一阵阵虚,慌忙说:“一定免掉,我回去就把欠条和工钱送来。”
李延庆又道:“第三件事,是我想进学堂读书,族长安排一下吧!”
李文佑还以为李延庆要追究五百贯钱之事,原来只是想读书,他顿时松了口气,笑道:“这是小事一桩,我回头给姚师父说一下就是了,庆儿明天就可以去读书了。”
李延庆本来就只想到这三件事,不过这个机会实在难得,不好好狠宰这个黑心族长一刀,也太对不起父亲这几年吃的苦了,
他指了指房子道:“还有这房子太破旧了,烦请族长找人来修一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