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缓缓走在前面的老道士楼长青转过头,对着楚越道:当年为了救楚东流,他们搬迁过一次,这次因为你,他们又要搬迁过一次,这是宿命,大少爷你也不用太过自责。
楚越冷笑道:我从来不信什么宿命。
楼长青深深地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笑道:信则有,不信则无,大少爷既然不信,那最好是能够永远不信,若是将来半信半疑,反倒是不好了。
楚越这一次反倒难得地正经了起来,脸的惫懒神情渐渐消失不见,沉声道:小的时候,因为我妈的关系,其实对信仰这种东西还是很虔诚的,怕坏事做多了到头了遭到天谴,直到我妈和弟弟被带走的那天,再也不相信这玩意儿了,那些心怀叵测躲在后面看笑话的人都说是楚东流恶事做尽遭了报应,我说去他娘的,那些说这些话的人哪个手里又是干净了的昆仑也好,西方教廷也罢,这些口口声声信仰可以救赎的人,在人前代替主神行走人间的家伙们,哪个手里又干净过他们怎么不受到报应
老道士轻声叹息道: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真正的宿命,从来不是三言两句念经送佛还愿能够改变的,像贫道,早些年也是经常难以坚守自己的道心,在乎的越多,执着越多,放不下的也越多啊,反倒是陷入得越来越深,如何解脱当初听西域那些和尚们说什么放下即是解脱,曾经嗤之以鼻认为是狗屁,既然都已经放下了,还需要什么解脱,后来放下掌教的位置,舍去了一身长生力,一身轻松地行走在人世间,才明白了过来,放下的是执着,解脱的是宿命啊
楚越皱眉道:真的放下啦
老道士笑着点了点头,是真的放下了。
楚越摇头道:可是每个人的路不同,执着的东西也不会相同,放下二字说来简单,坐起来难啊。
老道士哈哈大笑道:也亏得贫道早放下了,否则今天说不定还要和大少爷争辩一番。
楚越也是嘿嘿一笑道:别说,还真有了点世外高人的风范。
双手附后道袍随风飘舞的老道士遥望远方,道:屁的风范
楚越没来由想到什么,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来。
老和尚轻声笑道:大少爷不必胡乱猜测了,贫道早已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也是走一步是一步了,一切随缘吧。
楚越满脸苦涩,看着那道飘摇的身影,像是想起了那在风飘摇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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