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吃了口饭,把奶奶的三轮儿蹬上,小成一路飞奔。三轮不比自行车,腿倒腾好几圈也走不出多远,20公里的路,骑自行车的时候,用不了四十分钟就到了,可是蹬上奶奶的三轮儿,溜溜骑了一个半钟头。一想老太太每天都要往返这一趟,晚上的时候还饿着肚子骑,心里就不是滋味。
虎爷的修理厂在县城临近东风镇的一侧,一点刚过的时候,总算骑到了,全身上下一身透汗。三轮儿推到院里,并没看见有人,喊了一声“虎叔”,这才有人出来,是泰虎。
“虎叔,今儿王洋没在?”
虽说泰虎是父亲的老友,但小成还是跟洋贼更熟悉一些,毕竟是同龄人,而且刚刚喝了一顿增进友谊的小酒。
“在呢,里面跪着呢。”
“啊?”小成一愣,随机明白了,估计是和昨天喝酒有关,喝完酒这小子开车回来了,这才被虎叔罚跪。
“喝了车还开酒!你甭想替他求情!”
喝车开酒,能说错还真不容易。
“虎叔,我没想替他求情,我就是想进去幸灾乐祸一番。”
一句话,把虎爷也逗笑了,把小成让进屋里,他则去车库那边拿零件。小成进屋一看,昨天吆五喝六的洋贼,现在老老实实的跪在床边,头上还顶着本书。
小成背着手,围着洋贼开始转圈,转的这小子心烦意乱的,不耐烦道:“你小子晃什么晃,别幸灾乐祸,你以为给虎佛当徒弟那么容易呢?现在是和你不熟,等你正式入门,苦有你吃的!”
小成也不抬杠,人都是有点劣根性的,看到同伴倒霉,总能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幸福感。
“我这就和虎爷建议,让他给你改成蹲马步,惩罚还能顺便练练下盘,多好!”
“小子你别缺德!蹲马步比跪着可难受!”
一盒烟扔到了洋贼面前,这是上午演戏用的,抽了几颗,小成留着没用,算是便宜他了。洋贼看了看烟,十块钱一盒的红塔山,倒是合自己口味。眼睛往外瞟,想了半天,也没敢点上,这时外面脚步声响,洋贼一吐舌头,香烟瞬间在手中消失。
门一开,虎爷进来了,看了一眼小成,又看了看王洋,冷冷道:“出来,干活!”
听这句话,王洋如临大赦,一扶床沿站了起来,起来的有点猛,腿一软险些栽倒。小成过去扶了一把,小声问道:“跪了多久了?”
“昨晚上开车回来就开始跪,半夜偷偷躺地上睡了一会儿,今早上被虎爷踹了起来,又跪到了现在。”
小成直咋舌,昨晚上至少有两三个小时,今天这一上午,又是五六个小时,这虎爷可真是够严厉了。
到底是年轻,王洋出门,活动活动手脚,血液一流通,就跟没事人一样了。两人干活也有默契,虎爷用手一指,那边洋贼过去就把电池组和电机抱了过来。
“你先在车底焊个架子,放电池的,小成,你跟我来一下。”虎爷指挥洋贼先做准备工作,却把小成叫进了屋里。
“昨天王洋和我说,他输你一百块钱?”
小成一愣,没想到虎爷问的竟然是这事,赶紧掏兜,笑道:“虎爷,我们小哥俩闹,昨天喝酒忘了,我这就还给他。”
虎爷摇摇头,表示不是这个意思。
“认赌服输,还他是打他脸,你是怎么赢的他的?”虎爷问话主要是担心洋贼撒谎,小孩之间的赌局,他当然不会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