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由不得志不上心了,这种老江湖的直觉,有时候很准的。
“那咱们都小心些,柳哥,以后这种茶棚、饭馆还进吗?”志开始担心,会不会在饮食中着了道。
柳才摇摇头,“感觉跟这个没有关系,而是和逃荒的人有关。”
这就麻烦了,这么多逃难的人,那是防不胜防啊。
最后四人只能相互提醒,千万小心。
饭后四人继续上路,和上午一样,虽然有马,但是路上人多,速度快不起来,和在山里小道上差不多。
他们不愿意纵马踩踏路两边的田地,虽然不知那田还有没有人种,而且田地土质松软,在上面跑还容易伤了马。
可旺颇不痛快,这一路就只在关隘门口那片平地过了一小会儿纵横驰骋的瘾,其他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的,不是看路,就是看人。
晚上歇脚的时候,志本不想在野外过夜的,既然柳才都说了,出事的根在逃难的人身上,那还是在集镇里找个客栈安全些,也开开荤,这么美好的愿望,当然...落空了。
这一天都没有遇上集镇,只路过几个小村子,看他们都深怀戒心,怎么可能让他们住下。
天黑后,志他们又跑了不短的一段路,仍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得勒住马,开始找地方宿营。
柳老汉经过这两天的颠簸,算是初步适应了,下马后和柳才很快刨出一个雪窝子,又找了些干草垫上,升了堆火,一个宿营之地就这样成了,的确是久居山野之人。
“大柱,你和柳叔先睡,等会儿我叫你。”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志看着柳老汉和可旺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安排他俩守下半夜。
等志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只叫醒了可旺,柳老汉年纪大了,看他睡得正香,实在不忍心打扰他,而柳才刚一倒在地上就已经睡着了。
可旺抓了把雪擦擦脸,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火堆旁。
正当他昏昏欲睡之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粮袋那里传来,可旺晃晃脑袋看过去,一个嘴边有长须,色泽灰黑的小脑袋从缝隙中探了出来,黑漆漆的小眼睛倒映着火光,似乎正看着可旺。
老鼠!可旺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下意识地就把手里的一根柴禾扔了出去。
经过志的谆谆教导,见到老鼠就打,已经成了大家的习惯。
而粮袋被柳老汉枕在头下,老头对粮食看得可重了,白天是放在他的马上,晚上则要靠在头下面才踏实。
可旺扔过去的这根柴禾打在粮袋上,把老鼠惊跑了,然后被弹起来,第二下落在了柳老汉的头上。
“干啥呢?”老头睡得倒是不深,这一下力道并不大,但他还是醒了。
“打老鼠呢,柳叔,抱歉哈,把您弄醒了。”
“老鼠?到处都是,你打得过来嘛。”
“它想偷咱们粮食。”
“什么?!”柳老汉一下子炸毛了,粮食这么金贵,怎么能让这小畜牲给糟蹋了,“在哪儿?我非拍死它不可。”
“跑了,好像往那边去了。”可旺指了指不远处挨在一起的几个窝棚,那是几户难民的所在之处。
宿营前志他们没有凑热闹,有意与其他人隔开了一段距离。
“没钻进地里?”柳老汉问道,“那不是田鼠,肯定是从这些人的家伙什儿里跑出来的,你等着,我找他们算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