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开始给难民们登记,他的字虽然写的不太令人恭维,却也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为,能写会算的不多,除了几个账房,就数他了,至于尚小成几人,虽然已经识了些字,但要让他们做这种事儿,还是不成的。
需要登记的东西不多,除了姓名、籍贯,还有特长,志希望藉此能发掘一些手艺人,也能为涿鹿山的发展有些帮助,难民中会种地的多,真正有手艺的也不少,倒给了志一些惊喜,不过想想倒也不奇怪,盖因小农经济,除了种地,其他的事情也都得自己处理,若是不会,那么这日子就不好过了。
与流匪大战后招收的几批难民中,很有些会盖房建屋的人,基本上一到山里,都被安排去修建坞堡了,木匠铁匠少些,就像志他爹那样,只要有了这两门手艺,即便没有田地也能基本混个温饱,是以都将其视为立身之本,不会轻易传人。
妇人们纺线织布大都不在话下,编织毛衣虽然有些不同,但相信难不倒她们,到了山里,帮着干一段时日的杂活,将养一下,恢复些体力,只要小英娘等人稍加指点,就会成为合格的织工。
至于说泄衣机密,让范家这样的对头得知这种事情,想要扩大规模,就避免不了,只要洗羊毛的这个核心技术不走漏出去就不怕。
太阳渐渐升起,天气也越来越热,志他们这些给人登记的,虽然都在树荫下,却也渐渐不耐,与在商社清静的院落中不同,这里人多嘈杂,心静不下来,就会觉得特别热。
好在尚小成等队员得力,秩序维持得还算不错,现场虽然不够安静,但难民们都规规矩矩地排着队,登记一事进展得还算顺利。
“啪嗒!”一滴汗珠从志额头流到下巴,又从下巴滴落桌面,志也顾不上擦,只庆幸没有落在纸上,污了字迹,写完最后几个字,志丢下笔,左手这才拿着脖子上的布巾擦汗,右手则不停地甩动着。
写这一上午的字,感觉比练一天的武还累,先把中饭吃了,再休息一下,不然右手下午恐怕都抬不起来。
旁边几个账房也都先后停了笔,站起来舒活筋骨,他们胜在用笔娴熟,但体力就大大不如志了。
排着队的难民们见状,没有催促,尽管旁边空地上几口大锅熬的杂面粥香气诱人,不少人喉头不断耸动,但无人散开,他们都知道,早点登记好,就能早日进山干活挣粮。
这些人当然也不会饿着肚子空等,大锅前自有妇人小孩排起了队,按顺序领了粥后,有的到空地上坐下开吃,有的则送到排着队的汉子们面前,那不是他们的男人就是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
志边活动边向镇子里的商社大院走去,其他人也陆续跟上,他们不在这里吃,就是维持秩序的尚小成他们,也是轮着回去吃的,主要是吃的太好吧,怕难民们看得眼热,不是舍不得,而是难民们饿了不少时日,骤然吃得好了,对身体不利,要是与难民们吃的一样,却委屈了自己,招募人手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志哥,马二哥有消息传回来。”回到商社,志刚吃完,才从难民聚集处回来的尚小成就跑到他耳边嘀咕道。
“你先吃饭,我去看看。”志放下碗,内心一阵兴奋,终于要有好消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