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水芝,我真是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你居然等在这儿报复我们!”
屋内气氛瞬间骤降,沉重得令人窒息。
大任奶奶连碰都没碰那些照片,斜眼冷睨着顾爷爷,道,“顾承沛,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任莲盈生了这样的怪病,你第一个该找的应该是袁家的人,赶紧治病吧!难不成,我这个三四年都没有见过她一面的人,还害了她不成?!简直荒谬!”
“承沛,你先好好跟姐姐说,不要这样子。”小任奶奶只着急地打圆场,只是当场对质的两人完全不领情。
顾爷爷将妻子拉到身后,口气更重,“莲盈这种情况,类似的只出现在任家曾经被烧掉的古籍里。可惜已经被烧掉了,那种东西的确切情况,除了故去的岳母,现在只存在于你和水芸的脑子里,还有谁难知道这种秘密?!”
大任奶奶冷笑一声,“我道这么早巴巴地路来,是担心我的病情来探望我的。没想到,你们是来兴师问罪了?就凭这几张照片?”
“姐姐,我们的确也是来看你的。您先别生气!”小任奶奶又回头去攥丈夫,“承沛,你别这样。”
顾承沛再次将妻子攥了回来,眉目肃戾,“你别插嘴!现在,是我跟她的问题。”
小任奶奶微愕,咬咬唇,目光担忧地看向自己的亲姐姐,可到底碍于丈夫的严正申明,没敢再随便插嘴。
大任奶奶瞧着这夫妻两的默契互动,眉间堆起一道深深的褶子,声音更凉,“既然兴师问罪,那么我想问你们可有证据证明是我动的手脚?就因为我和你们一样知道这种病症可能引起的原因,你们就认为我是害人的人吗?真是笑话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这世界上哪还有什么秘密,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看得起任家了!”
顾承沛微微愕了一下,口气坚决,“你敢对天发毒誓,这件事绝对与你无关吗?”
“承沛!”小任奶奶又忍不住叫出声,“姐姐,承沛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来其实是想跟姐姐商量一下,是否知道一些情况,我们也好查探一下到底是莲盈运气不好,才感染了那种已经绝迹的真菌,还是有人故意暗害她!”
大任奶奶突然狠拍桌子,喝道,“简直胡扯。任水芸,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谋杀犯吗?我和任莲盈无怨无仇,更无来往,我做什么没事儿去陷害一个自己的晚辈?你们无凭无据,就凭一句当年的话,难不成想拿我去警察局?”
顾爷爷道,“我们的确没有直接证据。不过,要是真查出是顾、任两家里哪个人做的这等孽障之事,我必不会轻饶了这人。我今儿就是来告你一句,任水芝,希望你能管好你的那些儿女子孙,千万别做了这等亏心事儿。否则,就算一时惩罚不得,也必将背上一辈子的良心苛责,一辈子寝食难安,就怕夜半鬼敲门,落得个凄冷寂独一辈子的下场。”
“顾承沛,你有胆的再说一遍!”
砰的一声碎响,大任奶奶将手边的茶盏直接扫下了桌,整个人站在原地气息急促,气得浑身发抖,“你说,你还在怪我,认为当年是我害死了顾闻,对不对?”
顾承沛只是冷冷睨去一眼,“任水芝,顾闻是你的丈夫。当年的事实真相如何,我现在没兴趣再跟你争辩。如果你要那么认为,我也不解释。我只说,任何想要伤害自己手足的人,都是罪加一等。若是真让我发现有人想要害我任家唯一的族长继、承、人,我绝不轻饶!”
说完,顾爷爷拉着小任奶奶,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小任奶奶虽然着急,可也知道此时丈夫是动了真怒了,这在他们多年的生活里都是少之又少的。看来,今年两家人是不可能在一起团聚过年了啊!
唉
“大小姐,您先消消气。想他们也是孩子生了重病,才会这么着急。等这阵儿过了”
刘管家伸手要去搀,大任奶奶转过了头,一副拒绝被碰触的姿态,也不得不收回了手。
她脊梁挺得笔直,可无人得见那别开的眼中隐有水光滑过。
突然,刘管家咦了一声。
便听得一阵脚步声急来,没想到小任奶奶竟然去而复返,红着眼上前唤道,“姐姐,我知道我们说的话有些不对。姐姐,您知道的,我我的青芙没了,芝蓉也早早地走了。现在,我就只剩下莲盈这一个孙女儿了。她是咱们任家唯一的传人了,您难道还希望看到看到我这个白发人再送走第三个黑发人吗?莲盈她已经够可怜了,那么小就没了母亲,若是我连她都保不住,离咱们而去”
姐妹两四目相接,同时落下泪来。
可大任奶奶依然挺直着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任奶奶想要上前,却碍于姐姐的强势和好面子,没敢上前。
在小任夫妇离开后,大任奶奶坐在四合院里,直到天边一片血似的残阳,照得整个寂冷的院子像浸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走水啦,走水啦!
阿闻,阿闻
芝芝,你快走,别管我,快离开这里。
不,你跟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出去。
芝芝,来不及了,快走!
“安元。”
大任奶奶突然出声,刘管家正是叫刘安元,连忙应声过来。
“叫顾水华立即回来。”
刘安元目光闪了下,俯身应“是”,立即去打电话了。
帝都机场
两个小时的旅程,任莲盈觉得似乎是闭眼睁眼间的速度就到了。事实上,这段时间她冥思进入了墨莲空间打座,时间似乎感觉过得特别快,睁眼时觉得精神特别好,还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啊,你干嘛?!”
不过刚伸到一多半时,突然发现身边的男人换了号儿?!
屠峥眉眼弯弯,道,“准备下机了。”
任莲盈撑正身子,朝四下看,“我哥呢?你怎么在这儿?”
屠峥起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稼树和陈风好上了,在后面聊天。”
聊天?!
任莲盈直接扔了男人一个“鬼才相信这鬼话”的眼神儿,也只有由着他抱上了轮椅,下了机。
出来后,就看到两个男人勾肩搭背,脚步蹒跚地走了出来,边走还边抬杠个不停,可那满嘴的跑火车啊,让任莲盈只觉得丢脸极了,催着屠峥直接走人。
原来,顾稼树和陈风两拼酒拼到后来,开始打起了纸条仗,用写小指条的方式骂对方。骂着骂着就实在不过瘾了,干脆撕了豪华舱和经济的空间距离,坐到一起面对面PK。
“你小子,还真看不出来,有点儿肚量!”陈风一巴掌拍在顾稼树肚子上。
顾稼树嗷地叫了一声,推开人,喝道,“臭当兵的,你摸哪儿呢!不要脸,我告儿你,我还没醉,咱接着比!”
这手一指,正好指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免税商店,就朝那儿奔去,“喂,小疯子,你行不行啊?”
“我呸!敢问咱爷们行不行,你今儿是存心找抽啊!走!”
任莲盈直接捂脸,“快走快走!我们坚决不认识这两疯子。快走!”说着她自己就用力滑起了轮椅。
屠峥看着那两人都跑远了,想发号司令也晚了一步,忙跟上姑娘。
出口处。
顾宝莲朝里频频张望,恨不能自己的恨天高再长出对小翅膀,将她直接送到心上人面前。终于,远远地看到了那抹她藏在心里的夜夜梦回都渴望见到的高大身影,大步朝他走了过来。